這是一個值得記錄的性格特征。
“當然也有倒黴事啦。我中了一回稻草人的恐懼毒氣plus,留下了點後遺症什麼的……”喬伊把蘋果兔子用牙簽插到另一個完整的蘋果上面,再戳起那些被削下來的邊角料咔嚓咔嚓地吃掉。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毒氣Plus,導緻了噩夢Plus。我不小心傷到自己了,就是這樣。今天是我的第三天假期,也是最後一天。現在是迪克在巡邏。”
所以這就是他緊張的原因?未經允許的夜巡,還在代班蝙蝠俠的過程中失誤受傷了?
布魯斯仍然需要長時間的睡眠,但鑒于這一次清醒的時長大約能有一小時,他還是發出了第一個指令:
“給我電腦。”
他的嗓音像把破鋸在鋸木頭。
“哦不不不不,這個不行,阿福說你不能觸碰任何電子産品,除了那個電鈴。你不能過度用腦——嘿!布魯斯!停下!!”
布魯斯把自己從床闆上用力撐了起來,然後他被頭部和背部同時産生的劇痛擊中,一陣無法抵抗的暈眩讓他重重地摔了回去。喬伊咬牙切齒地沖過來檢查他的情況,威脅道:“再來一次,我就把阿爾弗雷德叫過來了!”
布魯斯小小地哼了一聲。
“你弄錯了。我才是他的主人。”他說。
“你這個混賬東西!”喬伊罵道。(You asshole!)
“等提姆下班之後,你去纏着他要電腦吧,反正我是不會給你的!還有這個。”他把那個蘋果兔子挪到了兩米開外的一輛推車上,“這不是給你吃的,是給你看看的,哈!你現在還不能吃蘋果。”
布魯斯陰沉地目送克隆體得意洋洋準備離去。
“今天晚餐之後,”他用那把缺水的幹癟嗓子嘶嘶地說,“空出至少兩小時。到這裡來,我會教你冥想。”
我會親自教授給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學會與你的痛苦“和解”。
但是我不會是個合格的老師,因為本人至今尚未達成此願。
所以你将學會的,或許更多被稱作“忍耐”。
喬伊說:“是。”(Yes.)
他這會兒倒像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毫不猶豫地應聲了。他沒有詢問“那是什麼”或者“危險嗎”“困難嗎”,而隻是稍稍停步,等待是否有剩餘的指令——如果沒有,他再走開。
腳步聲遠去。布魯斯伸手拉開了床頭的一個小屜,從裡面掏出一個遙控器來,對着推車擺弄一番。
推車被遙控着挪到床邊,布魯斯矜持地拔起那個蘋果兔,放到嘴裡。他把牙簽藏進了床縫,試圖向阿爾弗雷德隐瞞自己吃了非病号餐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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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品。”騎士說。
“你覺得你找來的替身家夥天衣無縫嗎?就算他的臉跟你一樣與一塊破麻布融為一體。蝙蝠俠不可能判斷不出這個,而這次他甚至根本不肯與稻草人正面交鋒,反而派——”
阿卡姆騎士咄咄逼人的舉證突然中斷了一下,他狠狠地吸了兩口氣,用一種更憎恨、更惡毒的語調接到:“派他那個穿紅戴綠的小畜生(gaily dressed bastard),一個新的蝙蝠受害者,來直面你?而他本人躲躲藏藏,救了個人質還被毒倒?”
“你簡直愚蠢得不可救藥,克萊恩。”
稻草人不得不承認他在蝙蝠俠學上的造詣還有待提升,但是這個情報關系到很多方面。克萊恩再次回顧了一遍現場錄像,恕他直言,除了分工不同,這個“赝品”蝙蝠俠不論是身形還是戰鬥方式都看不出什麼異樣。
“那蝙蝠俠是否還在哥譚?他不會輕易抽身而走,如果他選擇了一個替代者,這是否意味着他本人情況不妙,甚至早已罹難?”
阿卡姆騎士再一次被暴怒支配,他尖嘯道:“不可能!他怎麼敢!!不,不——”
這次他重重地踹了那張可憐的桌子一腳,整個桌子被巨力掀飛出去兩米,拍在一堆閑置的機械零件上。
“他是我的!他的性命隻有我能取走!不,老家夥不會這麼無聲無息地死掉,他将被我毀滅,他将在死亡之前飽受折磨!”
稻草人隐晦地歎了口氣。
“我承諾過會把親手殺死他的機會留給你,騎士。”稻草人說,“那麼就算他被什麼東西絆住腳了,或者正在重傷修養。這是我們不容錯過的機會。”
“是的。”騎士站在一地狼藉中,開始撫摸他腿側的兩把槍。“準備會議吧,克萊恩。讓我們會會老朋友們。”
第一批收到請柬的通緝犯,将會包括毒藤、雙面人、企鵝、謎語人以及小醜女。
“那個‘赝品’你打算怎麼處理?”稻草人問,“一并解決?”
“毫無疑問。”騎士說。“ ‘蝙蝠俠’是個惡咒,‘蝙蝠俠’永遠、永遠都不該存在,不論是誰,不論是什麼東西。而既然他穿上披風,就應當懷抱下一秒就會死無全屍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