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疼啊——夫郎。”東方卿顫抖着擡起手,大概是在尋找驚别月。
驚别月連忙握住對方的手,把不斷呻吟的人扶起來,然後替東方卿撣去衣擺和衣袖邊沾染的灰塵,[你還好麼?]
“夫郎,剛剛有人推我。”東方卿脫口而出,他順勢依偎在驚别月的懷裡,“我現在真的很疼……要吹吹才會好起來。”
一時之間,驚别月把目光放在朱闫的身上,沒想到對面的人委屈到都快哭出來了,“真不是我,分明是時也兄故意的!”
此話一出,東方卿把驚别月抱得更緊,他把下巴抵在驚别月的肩頭,附在其耳邊道:“沒關系的夫郎,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我能理解……這不怪他。”
這番話不僅越聽越亂,反而還讓朱闫成為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若不是朱廉及時出現把朱闫帶走,場面恐怕無法控制。
現在原地隻剩下驚别月和東方卿二人,他輕輕撫摸對方的背脊,小心翼翼地詢問道:[還疼麼?]
東方卿乖順地搖搖頭,“不疼了,有夫郎幫我吹,現在一點也不疼。”
“那個……夫郎,我們先去乘舟吧,若是去晚了,他們就走了。”
[好。]
驚别月扶着對方往泊舟之地走,他們剛到岸邊,一動不動立在一旁的小七忽然扯住他的衣袖,然後定定地往向他,“我想跟你們一起。”
他四下觀望,發現朱闫他們早就行舟至湖泊中央,索性他點點頭,直接應下對方的請求,“好,你待會要注意安全。”
頃刻間的湖面微風吹拂而來,伴随着小舟搖曳,三人坐于船中,氛圍卻異常尴尬。
“别月哥哥,你和時也哥哥是真愛麼?”小七突然出言打破甯靜,但這句話的出現似乎有些不合時宜,惹得驚别月的身體瞬間僵硬。
他木讷地轉頭看向身側說話的人,旋即又用餘光瞥見對面用手抵住下巴發呆的東方卿,“你……為何會突然問這個?”
小七的神色淩然,隻聽他繼續說:“因為我總是看見時也哥哥特别黏你,他似乎真的很喜歡你……”
“但你不一樣,你對他倒是有些冷淡,仿佛你不是真心喜歡他。”
聞對方的話語如此犀利,驚别月倒有些不自在,他紅着臉磕磕巴巴地說:“我自是真心愛他,小七,你的年歲尚小,不懂情愛很正常,這世上之人言表愛意的方式不同——”
“……但他們總歸是相愛的。”
坐在身側的男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殊不知緘默不言的第三人的臉上亦緩緩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不知不覺間,小舟已經随碧波漂離湖中央,他們來至一處柳暗花明的窄小河道,長條的楊柳枝桠随風飛舞,驚别月撥開柳條環顧四周,發現來時路早已被河堤擋住。
驚别月趕忙同東方卿說明情況,随即寫道:[不如我們先上岸?許是湖水漲潮的緣故,我們來時路已經被河堤和柳條擋住了。]
“好,我都聽夫郎的。”東方卿笑道。
等三人上岸後,竟發現這裡的環境與之前的截然不同。按理來說環湖的幾岸應當沒有區别,可他們腳下的地盤更像是一座荒無人煙的孤島。
幹枯的碎葉鋪在地面,周遭郁郁蔥蔥的柳樹倒顯得格格不入。
“……我認得這裡。”小七忽然出聲,他的語氣裡隐約夾雜着顫抖和恐懼,“我以前來過……”
直到這時驚别月依舊不明所以,他試探着問道:“你來這裡做過什麼?”
話音未落,一陣殺氣撲面而來,幾個黑衣人自四方竄起,騰越在半空,他們手持長刀,朝驚别月三人砍來。
就在他們驚慌着該往何處逃離時,另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忽然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對方身姿矯健,握劍的姿勢利落,揮劍的動作如行雲流水。
無需多久,那個黑衣男人便把來路不明的幾人悉數刺死在劍鋒之下。
但驚别月和小七始終驚魂未定,他怔愣地看着眼前這個黑衣男人,待對方不緊不慢地轉身後,他才猛然想起此人便是之前夜裡替他解圍之人。
“多謝……”他如是說道。
朔風亦恭謙有禮地颔首,“您不必同屬下道謝,屬下是二殿下的影衛,保護你們是分内之事。”
他不可思議地點點頭,旋即看向不為所動的東方卿,[你還好麼?]
“我不好。”東方卿故作害怕又委屈的樣子,“方才夫郎讓我躲在你身後,我真的好害怕……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驚别月無奈歎息,[我沒事,是你的影衛救了我們。]
“我的影衛?”東方卿不緊不慢地偏過頭,“啊——你是說朔風麼?”
驚别月剛要扭頭看向朔風,沒想到對方早已隐身離去,于是他寫道:[應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