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當即慘死在地,頭頂上的鬥笠也被風吹走,落在不遠處。
驚别月怔愣幾下,随即望着地上的屍首向眼前人問道:“朔風,你是怎麼找來的?”
朔風收束手中的長劍,朝他抱拳作揖,然後不由分說道:“主上已在宮裡等候,請您随我來。”
“……好。”驚别月不知所措地點點頭。
沒過多久他便跟朔風抄近道步入皇宮深處,他們一齊走進皇帝所在的宣政殿,朔風止步于殿外,他則隻身進入。宣政殿内僅有那兩個人,坐在金椅上的朱廉,以及坐在側位的東方卿。
東方卿坐的位置同這裡的擺設極其不合理,上面有玉珠點綴,仿佛對方身下的椅榻是臨時叫宮人搬上來的。
但驚别月現在顧不得這麼多,他快步上前行禮,随即聽朱廉說:“朕此番有密事要同你們商議。”
“陛下請講。”驚别月立刻回應。
“不久前朝廷中有批武器被人惡意竊取而去,至今未歸,但好在武器的大緻位置已經被鎖定。”朱廉擡手指向身前的地圖上,“鳳栖山附近。”
“我明白。”驚别月颔首,“但是陛下,我想去看看曦甯王妃慘死的地方,我想透過周圍的陳設窺見幕後真兇的樣貌。”
朱廉請扣桌案,隐藏在屏風之後的貼身宦官當即低着頭小步走進來,對方停在離朱廉不遠不近的地方,“陛下有何吩咐?”
“帶他去曦甯宮。”朱廉命令道,“切記,勿要走漏風聲。”
“奴才明白。”宦官深深颔首,旋即擡眼看驚别月一眼,似是在示意他跟上去。
等驚别月被帶至曦甯殿後,宦官便識相退下,讓他單獨進去。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驚别月用手捂住鼻子,沉下心運轉力量,把周遭事物的感知能力悉數放大,他順着曦甯王妃殘念的指引走至玉榻前,他掀開早已換新的紗帳,窺得裡面的模樣。
刹那之間,不屬于驚别月的記憶迅速朝他沖來,他抓住即将逃脫的殘念,司機走進昨夜的血腥遭遇之中。
明月皎皎,紅牆宮苑内頻頻吹拂妖風,其呼嘯着拍打虛掩的窗扉,讓窗戶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彼時曦甯王妃披着單薄的外衫走下床榻,前去關緊駭人作響的窗戶,驚别月站在不遠處,把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甚至能感受到曦甯王妃内心的恐慌。
“沙啦——”似是銅鏡前丹砂瓶被什麼東西打翻,曦甯王妃驚得後退幾步,讓背脊抵在牆邊,對方手抓緊胸口,不斷喘息。
等萬物歸附于甯靜後,曦甯王妃才肯擡腳往床榻邊靠,地方慌亂地鑽進紗帳内,把身體藏進被褥裡,若是細看,就會發現那團隆起的被褥正在發抖。
驚别月默默凝視着這一幕,他頻繁轉動身體,試圖找出異樣,卻不料他剛把目光移動到最不起眼的側窗時,一道黑影忽然鑽入寝殿内。他立刻上前準備看清對方的真面目,在男人拔刀賜向曦甯王妃的時候,他猛地撕扯開對方用來蒙面的東西。
但不湊巧的是,這個殺死曦甯王妃的男人,碰巧就是剛剛死在朔風劍刃之下的人。
驚别月失落地收回手,仿佛他現在做的事情都是徒勞無功的。
正當他淪陷于自身情緒時,他偶然瞥見别在男人腰間的玉佩,他湊近拿起玉佩打量片刻,上面有條特殊的龍紋符印,可這種東西唯有皇帝所賜,方可戴在身上。并且他記得之前見到男人時,對方的身上還沒有,其似乎是早有預料自己會死在那個地方,所以才會早早摘下可以證明身份的玉佩。
霎時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緩緩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此人是别國的入侵者。
可對方費盡心思拉攏他的目的是什麼?難不成别國的人早已知曉他的能力,想讓他做我國與國之間争鬥的籌碼?
現在驚别月的腦子裡亂成一團,待他回過神來後,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現實,站在死去的曦甯王妃的床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