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拆掉了?
柳守微正想過去看看,見時霖直起身,淡淡往兩人這邊掃了眼,轉身出去了。
他和張琢兩人可真是大氣不敢出,問都沒問,連忙跟上。出了山洞,三人又多走了好一段距離,離流雲莊近些才停下。
柳守微看時霖不走了,便問:“要回流雲莊去嗎?”
“回去。”時霖手中已多了一枚信号彈,他好像還在氣頭上,話回得很簡潔。
柳守微見那信号彈模樣,忙掏出肅王給的那枚看了眼,道:“你跟肅王……”
信号煙沖天而上,時霖回答了他的疑問:“我請肅王來的。”
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柳守微往後一靠,抓緊時間多歇會兒。
時霖已經在流雲莊待了那麼久,安排好了越王的政敵肅王來做接應,他一個才進莊兩天的小變數,實在沒有什麼可操心的。
信号彈這東西用起來其實頗有些風險,肅王看得見,流雲莊和暗河的人也看得見。流雲莊内,肅王門口幾個張家家丁聽見響動,擡頭就見那信煙騰空,不由大為警覺。
但沒過多久,就有人道:“肅王的,這幾天都放多少次了,估計是又要出門玩去。”
旁邊人正要附和,就見那肅王領着四個家臣從院裡奔了出來。
四位家臣跑得極快,幾步之後就超了肅王過去,肅王忙大喊:“老賀,你背我!”
前面賀淩霄不得不放慢腳步,等他直接撲上背,又一溜煙地沖了出去。
“你看吧。”先前那人看着幾人背影,“這一天到晚進進出出也不知道是在幹嘛。”
一刻鐘後,肅王與那力大無窮的四位家臣出現在柳守微眼前。
“累死我了。”肅王從賀淩霄背上跳下來,打開折扇往脖子猛猛灌風,“柳兄弟……時先生,二莊主!你們沒事可太好了。要命……我一看見信号彈就過來了,這天又熱……”
賀淩霄咋舌:“殿下你喘個什麼勁兒,不都我背着你跑的嗎?”
懶洋洋躺那兒休息的柳守微忍不住多嘴:“肅王殿下,你這可太虛了啊。”
肅王不好意思地笑笑:“見笑了,見笑了。”
時霖沒參與他們插科打诨,隻道:“殿下,玄四已死,機關陣樞已毀,今晚張澄出席壽宴,我們便動手。”
肅王聞言倒是有了幾分正形,一合手中折扇:“既然如此,那我們兵分兩路。今晚我與時先生赴宴發難,二莊主同柳兄弟伺機而動,一舉擊殺這個老賊。”
在那邊沉默了很久的張琢難得地臉上有了表情,張澄是她爹,這人安排女兒去殺爹可還行。
柳守微又覺得這分隊像是肅王徇私,便問道:“為什麼?”
肅王以為他不願,道:“那我與柳兄弟赴宴,二莊主與時先生伺機而動?”
柳守微沒應聲,肅王說:“總不能時先生和你去赴宴,我和二莊主伺機而動吧!我能幹這個?”
柳守微笑道:“我也沒說不行啊,時先生在流雲莊有段時間了,他與二莊主現在是失蹤,又都更熟悉流雲莊,自然他們去暗處。你和我麼,尚未暴露,回莊裡出席壽宴也方便。”
那邊張琢和時霖都沒說話,算是默認了,肅王便道:“好好好,那我先帶你們回莊上去。”
流雲莊表面上還是平靜得很,昨晚一次爆炸把住各處的賓客都驚動了,但張術幾句話就安撫過去,隻說是莊裡進了賊人襲擊二莊主。諸位都是來赴宴祝壽而已,看主家能自己處理,也就沒多管。
甚至外門這些守衛都不清楚出了什麼事,肅王叫了馬車拉幾人回去,裝作自己進山遊玩去了,回去時都沒什麼障礙。他有皇室身份在,下邊守衛都沒人敢多看他身邊這群人一眼。
幾個人回到莊内将晚上具體如何行動又商議一遍,肅王去點給老莊主的賀禮。他們便貓在屋裡,歇息的歇息療傷的療傷。
時霖盤坐在案前閉目養神,從那山洞回來,他就一直渾身寫滿“生人勿近”幾個字。
柳守微舉目望去,這一屋子加他三個人。張琢有傷要休息,跟他也不熟。時霖還那麼冷冷的,沒個人說話,簡直難受。
時霖一直那麼冷冰冰的,柳守微是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便想着自己得去哄哄,免得他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
于是,柳守微朝時霖身前的案幾趴過去喊:“時霖。”
時霖本不想理他,他非往眼前轉悠,又不得不理,隻得睜開眼:“做什麼?”
“喊喊你。”柳守微笑笑。
時霖沉默片刻,道:“别來煩我。”
柳守微:“要不你笑笑?我絕對不煩你。”
時霖擡手,指尖飛速拂過柳守微身上穴道,一下把柳守微變成了個啞巴。
啞穴被點,張嘴發不出聲,柳守微抽抽鼻子,委委屈屈轉過身去了。
然後他想起自己啞了也能說話,又還是不死心地湊過來,對着時霖打手勢。
手勢打得飛快,無聲勝有聲,比剛才還吵。
時霖冷聲道:“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