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什麼以往聽起來沒有如今這麼親密。
秋時腿長,兩三步走近,“師姐,我不能來嗎?”
話裡似有責問,實則看向秋宴的眼睛卻水汪汪的,可憐兮兮,頭頂的黑化值顫巍巍上升。
秋宴擺手,“當然不是,隻是沒想到你會這時來。”
她前日與秋時商量過,這些天就照從前那樣,不親近也不疏遠。
按照從前,這次出發前往淮山,秋時并沒有來竹月閣走一趟,隻在出發前現身肴峰同衆人集合。
“我從未去過秘境,不知情況,想着來找師姐了解一番。”
秋時說得有理有據,視線掃過站在秋宴身旁的顧卿憐,“沒想到霁月君也在,那更好了。”
是嗎?秋宴挑眉,那為什麼你看顧卿憐的時候黑化值上升了10%。
秋時表情平淡,顧卿憐并無察覺,一如他頭上的【黑化值50%】始終不曾有半點變化。
顧卿憐看着秋時點頭,“秋時師弟,我們正準備商讨秘境之事,一起。”
秋時微微勾唇,“好啊~”
幾人走到院子裡的石桌旁,秋宴取出遼雲地圖鋪平,兩隻手撐在地圖兩側,仔細看着地形路線。
“這裡……”
看了一會兒,她擡頭,剛要開口,一左一右兩隻手同時遞過來兩條帕子。
一條雪白,簡樸精緻;一條繡了輪滿月,古樸典雅。
“阿宴,擦擦汗。”
“師姐,擦汗。”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兩雙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得,都快風幹的汗又冒出來了。
三個人在日光下僵持,秋宴額角一滴汗滾落。
秋時皺眉,他動作快,率先伸手,顧卿憐詫異地看着他意圖給秋宴擦汗的動作。
“波兒~”
随着一個清脆的響指,滾落到臉頰的汗珠消失,秋宴整個人清清爽爽。
她正色道:“我有淨塵訣。”說完不再看兩人,又轉頭去看地圖,指着其中一條線路。
“你們看,我們走這裡,最快……”
兩隻手僵在空中,緩緩收回手帕。
太陽西斜,日光散,燭光起,竹月閣斷斷續續傳出聲音。
“不論初級中級或高級,不論秘境内的環境如何變幻,隻需記住,摧毀引起變化的鏡妖或是找到正确出口即可。”
“阿時,明白了嗎?”
“阿時?”
院内,秋宴坐在石墩上,用靈力畫了個簡易的秘境規則,她邊說邊畫,好讓沒去過秘境的秋時更好理解。
一擡頭卻見秋時聽得入了神,又似乎走了神,呆呆地看着她。
從商定好路線到秋時開始問各種問題,已經過去将近兩個時辰,月亮從天邊飄到頭頂,涼風漸起。
一旁的顧卿憐見狀開口,“時候不早了,秋時師弟許是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秋時回過神來,淡淡掃他一眼,重新将目光盯在秋宴身上。
“師姐,抱歉,一時聽得入了迷。”
他擡頭看了看天色道,“确實,辛苦師姐一日,想來師姐也累了。”說着看向顧卿憐,“霁月君,我們走吧,再打擾師姐就不好了。”
顧卿憐原本藏在喉中的話一梗,他今日前來竹月閣,本是有話要與秋宴說,秋時的出現打亂他的計劃,那些藏在心裡的話便也說不出口。
三個人就秘境一行聊了整個下午,秋時又有問不完的問題,叫他怎麼也找不到機會。
現在秋時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留下。
顧卿憐深深看秋宴一眼,笑着道,“今日辛苦阿宴,阿宴早些休息。”
秋宴對顧卿憐如何稱呼自己倒是不介意,隻不過秋時似乎很不喜歡這個稱呼,顧卿憐每這樣叫她一次,秋時頭頂的黑化值就要升個5%。
若不是秋宴趁着講解又是輕拍手背又是輕拍肩膀,各種給秋時順毛,指不定今日在她竹月閣,秋時的黑化值又要登頂。
秋宴視線疑乎地掃過院子裡兩個男人,溫暖日光變成銀白月光,灑落在兩人肩頭,平添幾分神秘聖潔。
殊不知兩個聖潔的人正暗暗較勁,都不想走,又都想對方走。
秋宴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恍惚中看見秋時頭頂的黑化值又在漲。
阿時很不喜歡顧卿憐嗎?
單看表情看不出什麼,且漲幅不算高,秋宴也不再多想。
她花了半天時間應對兩人,雖并不覺疲憊,卻也耽誤了旁的事。
秋宴對着兩人道,“好,卿憐師兄和阿時也早些休息。”
送走兩人,關上院門,秋宴回到屋内将縮小版天書舉到眼前。
正要說話,屋外傳來一道不太一樣的風聲。
秋宴收了玉墜,快步走出屋内,就見院子裡站着個修長的身影,一刻鐘前離開的人去而複返。
月光下男子笑得狡黠,一雙眼亮晶晶,叫人舍不得說重哪怕一分話。
他說,“師姐,我想送你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