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一面扇風趕緊去味,一面與她小聲說話:“現下未時剛過,又下了雨,小姐再睡會罷。”
“嗯嗯,門口讓别人守着,你昨夜也未休息,别再将自己熬壞了,”謝知儀忙囑咐兩句便開始漱口,又無聲地将水吐出去,一連漱了三道才接過帕子擦嘴,“我進去了,你也回去歇着。”
“您放心罷。”
謝知儀見春桃出門才又回了暖閣,剛撩開簾子便見坐在榻上的青年黑眸靜靜看她,他應是不覺着冷,喜被堆疊在窄而線條明顯的勁瘦腰身,肌肉輪廓勻稱的上身完全暴露在外。
她無心欣賞隻覺着聞清許難糊弄得很。
他真該去刑部,眼神不用刻意裝便能将人唬住。
每每被他這般平靜注視着就讓謝知儀有種被看穿的心虛感。
她穩住心神快步走過去,擡指解了披風随手扔在一邊便提被将人遮住,“怎得不喊我?”
聞清許醒了有一會兒,身邊沒了謝知儀,他竟是有些睡不着,這才躺着等。
哪知幹等等不到她回房。
他甚至想披了衣裳去找,可這般又太上趕着。
謝知儀總是答應得好好的然後毀約,分明方才是她答應過會快些回來,結果又讓他等。
不悅同煩躁交織着讓他躺不下去,這才坐起來透氣,便聽見謝知儀腳步聲靠近。
她烏發披散在身後,素淨卻溫柔得叫人看了便心頭一軟的臉上除了關切并無其他神色。
聞清許這才好些,他抿着唇,一言不發地将人扯進懷裡。
他不過是有些氣惱。
一面氣自己過分患得患失,一面惱她不能與他感同身受。
分明他才是年歲長的那個。
他也是這時才發覺自己先前想法實在太過淺顯。
隻讓謝知儀乖乖呆在他身邊根本不夠,他想要謝知儀全心全意地想着他念着他。
青年懷中溫度不減,被結結實實抱住的謝知儀便知他并未發覺異常。
隻是粘人病又犯了。
便擡手主動摟住他腰身柔和道:“我吃了些棗包這才耽擱了,你餓不餓?”
“還好。”
聞清許将自己悶在她頸窩,鼻尖止不住地蹭,又啟唇去舐。
而手則熟練地摸到她腰側系帶,長指輕易勾住繩結便要解。
謝知儀感受到他動作便想起今早身上痕迹,她趕忙擡手去擋,柔軟掌心覆在他手背。
“做什麼?白日不行。”
白日不必點燈便能将周遭看得清清楚楚,雖說她如今已是放開了些,可真要她将那事情景看得一清二楚還是太過火。
“我不亂動,”聞清許勾住系帶的手指松了反去與她十指相扣,低聲引誘道:“隻是這衣物實在礙事,不如脫了罷。”
“不可。”
謝知儀不知他究竟知不知曉那些痕迹,追問又有些難以啟齒,于是隻是攥緊系帶果斷回絕。
她自己看着都覺着面紅,更不必說被他看到。
“求知儀憐我。”
聞清許同她分開些,墨發松散地披在肩上,他垂首貼住她鼻尖,像是在讨好。
見他這副不依不饒的模樣,謝知儀隻能将緣由說出來,好打消他念頭,“你昨夜力道太重,将我身上好些地方都弄紅了,難看得緊。”
聞言青年不知想到什麼,喉間溢出聲輕笑,他吐息溫熱,“哪兒紅了?我瞧瞧。”
“不礙事,也不算多,晚會春桃幫我上藥便是。”
謝知儀耳尖染上抹绯意,她不好意思讓春桃上藥,更不想讓聞清許來,先找個由頭糊弄一二,到時她自己來便是。
“知儀面皮這樣薄,怎會好意思讓讓人動手?昨夜連水都是叫我燒的。”聞清許這方面還是知道她的,松了與她相扣的手便攬住她後腰将人壓進懷中。
本就壓得不緊的喜被便蹭開些。
“讓我來瞧瞧可好?”
他單手便能将謝知儀制住,可卻沒動。
黑眸凝在少女面上,他在等她點頭。
如有實質的視線将她盯得臉頰發熱,謝知儀艱難妥協,“好罷,不過要将床帳拉嚴實些。”
雖說外邊下着雨日光不盛,但她還是覺着羞恥。
濃綠帳幔沒法完全遮住兩人身影,像是一團霧,從外邊隐約能窺見些形狀。
“竟是這處紅得最多麼。”
聞清許隔空點了點,一本正經得像是在講公事。
帳内不算暗,微弱光線足以讓謝知儀看清青年微微勾着的唇角和他眸中毫不掩飾的欣賞。
瞧着像是對自己的佳作很滿意。
“你分明是故意的。”
謝知儀扯過裡衣便要将自己遮住,手卻被人輕易制住。
少女杏眸明亮,微蹙着柳眉瞪他,瞧着像白面捏成的美人,聞清許沒耐住又湊過去親她,“這樣很美。”
謝知儀一把将他嘴捂住控訴道:“胡言,那你怎得不讓我給你弄幾個試試?”
聞清許反而吻了吻她手心,邀請道:“好啊,快來。”
青年長臂往後一撐,喜被掩在其線條明顯的小腹下,他垂眸掃了眼,又将礙事的被面扯開些才滿意。
而後愉悅地看向面露難色的謝知儀,催促道:“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