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滋滋獲得了額外加班費的八月一手捧着稚内聞名日本的山白竹冰淇淋,一手挂着可愛的螃蟹禦守和三個紙袋的各類(給自己的)特産伴手禮,蹦蹦跳跳走在北門神社的小徑上。
不愧是稚内特制牛奶,真的好棒棒啊。
加班費最高~?
“為什麼我覺得你好欠打啊?”悟不爽地看着自己手上幹巴巴的饅頭,再對比對比八月豐富的戰利品,頓時覺得自己多年前被忽悠着幫忙落實《複原術式擁有者八月任務費用條款》這件事簡直是人生一大錯誤。
“哎呀,竟然讓高專公認欠打人員排行榜的榜首大人這樣覺得,真的是太榮幸了呢!”八月一口咬掉了半個冰淇淋,以防某人突然搶掉自己花了六百円巨款購買的甜品。“要是五條老師每次出任務的時候小心點也不會欠八某人我這麼多錢吧?啊啦啊啦,真是不知道現在五條老師連饅頭都吃不起的慘狀是誰造成的呢!”
還不是你嗎!
可憐的個人資産達到了負數幾百個億的五條悟狠狠啃了一口饅頭。說實話,作為五條家家主,他的資産當然也和五條家的家傳術式一樣是無下限的。不過某少爺還在反叛期,美曰其名‘反正有人養着我呢’,其實是以後十年的工資都已經作為還債(删去)修複費用收入了八月的口袋裡。
這是市立稚内病院事件之後的當天下午。醫院的打鬥結束後,乙骨憂太順便處理了不遠處原定任務的幾隻一級咒靈,八月慢悠悠地和悟過來參觀,順手修好了某個偏殿缺了一角的樓頂,并因為排隊買到了限定的稱霸全日本号稱世界第一的烤帆立貝燒而心情愉快地為這一單打了九九折。
“我們在這邊旅遊沒關系的吧,你不用跟着悠仁嗎?”雖然是這樣說,但八月的話裡完全聽不出來擔憂的痕迹。
“我那邊的任務本來就是到今天晚上才回得去,就當是我們現在已經在趕回去的路上啦。”悟說,“而且我不在的話悠仁不能接任務,就算有都是三級兩級之類的小喽啰而已。大丈夫大丈夫,幹脆在這邊玩個夠吧!”
哇哦,太可靠了吧。于是本來心裡就沒有負擔的八月更加沒有負擔了。
一路見到了什麼攤子,不論是賣什麼的,全都給掃下來,偶爾投喂一些甜得難以接受的小食給身旁的冤大頭。被食物堵住了嘴巴的五條悟因此難得沒那麼的惹人厭。四周的風景換了又換,走過了未亮的路燈和攀滿藤曼的鳥居,來到了‘稚内觀光聖地’二号稚内公園。順帶一提,一号地點是剛才的北門神社。但是悟堅決表示一個螃蟹禦守要賣七百円的神社是壞地方,在旅遊網站上打了個差評。
“櫻花居然還開着啊。”
公園裡放眼看去是長得有些疏落無序的花海,遠處的海風很弱,卻從樹枝上吹落一地淺紅色的花瓣,恍惚間竟和破碎的領域有幾分相似。
“畢竟是日本最北的地方,這邊的櫻花五月才開,花期最少也有四五個月吧。”科普大師八月說,九月中旬立秋已久,還能在這片土地上看到櫻花,确實驚訝。
不過也快要全部凋謝了。說不定下個星期就已經全部變成了光秃秃的枝桠。
“最讨厭櫻花了。”悟嘟囔一句,腳下踩過無數爛在石闆路上的髒兮兮的花朵。“開就開,憑什麼隻有在春天和夏天的時候才在,有空的時候想去看看都沒辦法。”
“嗯……生命的循環就是這樣啊,也不止是櫻花吧。”
“但是櫻花很弱,還被人說是最美的花,真是搞不懂。”悟伸手把其中一朵在空中飄蕩的晚櫻抓住,然後輕輕兩個指頭一掐,那花就那樣扭曲皺起,散成幾片從指尖落下,似日出時消融的雪。
八月默默看着他。風還在吹,腳步停了下來。那種突如其來而又熟悉的感覺。站在翻湧的巨浪中,看着握不住的水從身邊流走,唯獨沖不走自己。
初秋殘存的櫻花又是誰人過去的碎片?
“其實……”八月欲言又止。
“算了。”出乎意料地,悟打斷了他的話。“總覺得你會說出讓我很不爽的話。”
“……原來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啊。”
走過了一個墓園,還有荒廢多年的山徑,櫻花樹沒能跟着他們走。于是眼前便是一成不變的綠色的延綿的樹蔭,隻有偶爾幾棵因為地理形勢不佳而在萬物仍有生機之時就不得不枯萎。
剛才經過櫻花林時他們之間微妙的僵硬消失得無影無蹤,抱著幾桶小吃的兩個大人把一段沒有風景的路走得不亦樂乎。偶爾經過的是幾位匆匆路過的市民,可能是住在山上的,或者去墓園祭拜的吧。這個公園可真是一點公園的氣氛都沒有,難怪這裡的觀光評分也不是那麼高。
“太倒黴了吧,這個旅遊網站可不可靠啊?”連續去了兩個地點,要不是因為一直被賄賂食物堵住了嘴,他早就直接傳送到下一個景點去了。
“沒聽過旅途上的風景才是至真的享受嘛,年輕人這麼急躁不行哦。”
“你用這個句式說完全不一樣的東西已經超過了三十次了你知道嗎。”
八月假裝驚訝:“居然隻有三十次嗎,我也太遜了。”
下一個景點是此行最大的黑馬野寒布岬。聽說上個月入選了日本最美景色top10,不去真是對不起自己公費報銷四字。于是路上的行人便見到兩個看上去像是cosplay的長得挺好看但是衣着很奇怪的男人莫名奇妙地開始在山間小徑上開始賽跑,期間差點撞死了幾個無辜的普通人。
“話說話說,東京那邊居然完全沒有催你回去嗎,未免也有點可疑了吧。”八月跨過一個欄杆的時候氣都不帶喘一下地說。
也不知道悟是怎麼做到一邊跑一邊聳肩的,不過事實上他就是做出了如此反人類的動作。“可能是我的接線人不想跟我說話吧?是個小子,新來的,考慮到他也沒那種和爛橘子們說話的機會,沒事啦。”
“哦哦,那就好。”話音一落,八月直接從樓梯的最高階處一躍而下,然後在樓梯底部翻滾幾個圈就繼續往着終點跑去。
“喂,你根本就是特意惹我說話的吧!”雖說如此,其實根本就一直跑在前面。隻能說真是不要臉。
最終八月以落後八秒的成績成功在隻有兩個人的賽跑中榮獲亞軍。八這個數字和他到底是不是有某種淵源啊,至于在這種場合都蹦出來嗎?
看着一臉得意的悟,八·普通人·月表示:“你居然僅僅快了體質虛弱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八秒還這麼得意,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小弟弟。”
“叫誰小弟弟?你以為我沒有放水嗎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