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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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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載聽了這話,把玩茶杯的手倏然頓住,冷笑道:“胡公真是好算計!你要用我們林家的錢還債,還要我們林家的兒郎改姓入贅,你這算盤打得可真是響啊!”

說罷,林載将那盞茶杯擲落在地,“啪”地一聲,茶杯發出碎裂的聲響。

胡珺額角青筋跳動,閉眼壓下屈辱,試圖做最後的掙紮:“林公所求,不過是借胡氏門楣擺脫低賤身份。入贅後令郎可兼二姓,仍稱作‘林郎’,不過是久居胡府罷了。”

他又從懷中掏出泛黃族譜,“胡氏雖沒落,仍是隴西一代有名的清流士族。令郎改姓入籍,林家後人都可科考入仕,豈不比人人唾棄的賤民庶人強?”

林載沉默,方才他打量胡珺之時就想到了這點。

胡家即使沒落,仍是士族。當年向胡府遞拜帖為的也是與之結交,看看能否扯上些關系。

這世道商人同農人一道為良人,但商人卻遭世人白眼,任人鄙視。隻有與士族結親、改姓入籍,林氏後人才可翻身正名。

其他顯赫高門林載不敢奢求,但胡家這樣的寒門他是絕對不容錯過。

至于兒子入贅還是别的,他其實不關心。方才欲假意詐出胡宅實情,也不過想等胡珺自己開口,好讓林載既如了願,又賣了人情。

這等捷徑,他老謀深算,求之不得,何況他胡珺提出的條件也不算太過。

“尚可。”他朝胡珺颔首,“隻是這兼姓之法需添個憑證,要在婚書上明寫:入贅後我兒改籍胡氏後兼稱‘林郎’,同為林家後人。”

“是。”胡珺朝他重重行了一禮。

看來,這是他能為胡家争取到的最快的方法了。

隻是庭兒,庭兒呢?

林載未給他反悔的機會,立即命小厮呈上契約,将狼毫蘸滿朱砂推向胡珺,“請吧,胡寺丞。”

胡珺手裡的朱砂筆懸在契約上,一滴血似的墨砸在極佳的宣紙上,開出雪地紅梅。

“放心,犬子入贅那日,老夫自會送份大禮——聽聞胡寺丞最愛蒙頂茶?”

“……”胡珺隐忍,一字未答。

-

胡照庭再次等到胡珺歸家,已經是翌日酉時,距離父親離家已有足足一整日。

她受召踏入正廳時,斜陽已經落在窗扇,影子拉得極長。

胡珺獨坐案前,半張臉隐在陰影中,手中契約被攥起褶皺。

“父親急召女兒,是為稅糧賬目存疑一事?”她屈膝行禮,嗓音平和。

胡珺朝她擡頭,神色暗淡:“你……如何得知?”

“女兒昨日擅入書房,見荊州稅糧簿上有句朱批。”

她昨夜将那殘賬又好生翻看了一番,再結合胡珺匆忙離去、徹夜不歸的舉動,已經大緻想出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他在太府寺過手的賬冊公賬與入庫實量對不上号。

此事看上去簡單,但若是在此事上犯了錯,就面臨着當朝明文規定的一項重罪:私吞稅糧,意欲謀反。

胡家自然擔不起這麼敏感的一項罪責,那麼胡珺肯定會想一個辦法來掩蓋這個錯漏。

那就是找人借錢買糧,正好那林家就是個富商,有一生一世都花不完的錢财。

“父親應該是去林家求助了罷?”她看向胡珺,繼續開口:“但林家向來不是心善的人,若肯出錢填這窟窿,必不會白做善事,他們要的,應是聯姻改籍?”

他細細端詳這個女兒,昨日還是同胡晚钰一般的稚童,今日卻已容貌昳麗,她說話時神情靜默,偶有眼睫微動,也是顯得堅韌疏離。

這樣一位氣度不凡又風緻楚楚的女郎,明明是他胡珺最愛護的女兒,可如今卻要同那低賤的商人之子聯姻。

他氣林家貪婪,也怄自己無能,昨日竟隻能通過犧牲女兒來保全全族性命。

他到底是個虛僞又窩囊的廢物。

胡珺喉頭哽塞:“既然你都知曉了,為父就不再遮掩了,隻是……僅靠一頁賬目,你是如何猜到林家這一層意思的?”

胡照庭不卑不亢道:“父親仁厚謹慎,若是能靠林府出錢直接解決問題,是斷定不會讓我知曉此事的,

“可如今父親匆忙召見,想必是林府不應,并且開出了别的條件,林家世代經商,錢财無數,要的隻能是擺脫惡名,跻身名列,

“然而當今律令中隻有一條可行之法——那便是同官家士族聯姻,改姓入籍,如此方可直走捷徑,達成目的。”

胡珺看着如此慧智蘭心的女兒,感覺心口驟疼,哽咽道:“不錯,林府的條件正是如此。庭兒……為父前半生從未行差踏錯,可如今卻堪堪錯付于你一人,終究是父親對不住你……是父親的錯,是父親無能,是父親将你推入火坑!”

燭火倏地爆開燈花,映得她鬓邊金梳泛出微光。那花鳥紋樣的金梳,原是祖母臨終前從钗上拆下予她的。

“父親……”胡照庭也跟着哽咽起來,她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仿佛這般痛楚能壓下喉頭的苦澀。

林氏子是何等模樣?是市儈圓滑,還是粗鄙無文?她不敢深想,隻将目光死死釘在案頭的結親文契上。

可她看着胡珺老淚縱橫樣子,盡力抑制住心中的悲涼,強裝鎮定:“女兒願意同林家聯姻,隻要能救胡氏一族性命。”

胡珺聽見女兒如是說,心中悲怆更甚,強烈的愧疚與不甘碾得他喘不過氣,最終隻能用手拂去淚水,無奈地撇下一句:“一同去将此事告知你母親罷。”

胡照庭點頭,與胡珺一同去見鄭夫人。

鄭夫人聽聞此事後果然傷心欲絕,整個人哭得險些暈了過去,而在她身旁的小妹钰兒也啼哭不止,胡府上下一片悲戚。

她聽見至親的哭聲,終究還是忍不住落淚。鄭夫人把她攬入懷中,兩隻手死死抱住她的背脊。

她發間的步搖随着兩人的抽泣而晃動,宛如雪夜中的枯枝,在風中瑟縮顫抖。

-

再過了兩日,胡宅正急着清點從隴西老宅帶回府邸的金銀珠寶。

如今的胡宅本就不富裕,還要引贅婿入府,怕是連件像樣的聘禮都拿不出來。

“想必那林氏之子不缺奇珍異寶,還望他切莫嫌棄胡家清陋。”胡照庭搖搖頭,看着地上用雙手都數得過來的首飾物件。

站立了半刻,又對婢女裁雲說到:“去将那把花鳥紋金梳取來。”

裁雲扯了扯她的衣袖,詫異道:“這可是老夫人專門留給大娘您的,那個商賈林家也配得上這把金梳?”

“裁雲。”胡照庭不答,隻是催促她快去。

待她這把金梳安置在聘禮名單中後,胡照庭輕撇一口氣,“配不上又怎樣,現如今還不是隻能好生對他。”

她一士族之女,家世清貴,自然不恥與商賈之子為婚,雖林氏入贅,但光是他的身份,她說出去都能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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