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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翻身農奴把歌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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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良伒繞過屏風,手持一個白玉小瓶,倒出一粒褐色藥丸:“吃了這個,或可以緩解一二。”

幹淨白皙的掌心遞到扶牙嘴邊,她直接張口咬住,血水和着藥丸一同滾進喉嚨,她毫無察覺般,不知道停下,就像一頭發狠的小獸,竭盡全力地撕扯,淚水砸進褥子裡,留下一堆密密層層的圓形水印。

從她下口,到将他的手掌咬得鮮血淋漓,或許是早有所料,或許是早已麻木,他沒有掙紮反抗,表情始終平靜淡然。

她發洩完,松開他的手,清明的思緒逐漸回歸。

公良伒取出一張素色手絹,慢條斯理地擦去手上殘存的血漬。

“還記得你之前說過的話嗎?”她開口,聲線前所未有的沉穩。

“記得。”公良伒動作稍停,瞳色不斷加深。

“我要成為這亂世之中為數不多,能掌握自己命運的人。”她翻身而起,瞳孔深處燃有兩簇熊熊火焰。

他微怔,清甜的笑容從腐地裡探出枝條,少頃長成參天大樹:“好。”

……

碧波亭下,兩人對立而坐,中置一棋盤,局勢劍拔弩張時,宋彧桢甩開折扇:“我聽說了昨日之事,你也太冒險了些,若隻是為試探她,而害你丢了命,那我的罪過豈不是大了?我那些叔伯怕是會生剝了我,和你一起下地獄。”

說罷,他探探公良伒的神色,又落下一枚黑子:“你是因何笃定,她一定會去的?”

公良伒坦然擺首:“人心瞬息之間可生萬變,我無法笃定。”

“那你還?”宋彧桢脫口而出,兩指并攏正要叱他,思緒忽然紛飛翻轉,陸續返回原地,他垂眸看向棋盤上大勢已去的黑子,自嘲一笑:“原來,你早就什麼都算好了。”

“你早該預料到的。”公良伒撤下一枚白子,為黑子留出一條生路。

“是啊,我早該預料到的。”他嘴角的自嘲加深,他早就知道裝瘋賣傻沒有用,哪些被他刻意忽略的、不願提及的,早晚有一天會被蠻橫地翻出來,猙獰地擺在眼前。

“但若是可以,我甯願糊塗一生。”他站起來,一掌拍散棋盤。

他拂袖而去,于石階處停下,擡手接住亭檐滑落的雨滴:“猶記我二人初見那日,也是下着這樣的小雨。”

他眼中眷念猶如泉口的水注,從最底處緩慢而穩定地冒出來,然後被不知名的趕路人一腳踩去,清水變渾水:“但我甯肯從未遇見過你。”

他冒雨出去,消失在廊角。

公良伒轉過眸光,眼底無波也無瀾,掌心的傷口不知何時撕裂開了,血水和着雨聲一起,滴落在地面。

芃羽持傘而來,在廊角施施然一行禮,後側開身子,讓出後面的扶牙。

他垂下手,無力地扯了扯嘴角。

扶牙垂眸,看向地上的一大灘血水,宋彧桢從這裡離開,徑直去了沂水小院,不顧芃羽的阻攔,闖進扶牙的屋子,他先跟扶牙道歉,說自己不該戲耍她,又跟扶牙闡述事實,從一開始得知公良伒要前往樾山行事,他便心生此計,料想公良伒不會答應,并未告知他。

為确保他的安全,他派出兩隊人馬,一隊負責暗中保護,一隊負責傳遞信号,豈料公良伒提前預知,瞞着他将兩隊人馬都撤了,孤身一人前去涉險。

扶牙此去,雖帶的是空白信,但她一站在哪裡,公良伒便知時機已到。

可若是扶牙沒去,後果将無法設想。

宋彧桢雖沒有明說後果是什麼,但從他懊惱悲痛的神情來看,此事頗為嚴重。

經過一天的調整,扶牙的心态轉良,在有限的生命裡,她有太多想做的事,不是不在意被戲耍,而是無暇顧及,若可以,誰會不願意受到尊重呢?

尤其在她得知宋彧桢此舉,本意是為了了斷她的妄想,老老實實履行承諾後,便更加無所謂了。

芃羽打傘将扶牙送進碧波亭,便轉身離去,扶牙靜立一會兒,在他對面坐下,兩人一時相顧無言。

“雨停了。”扶牙望向天邊,見烏雲散開,天勢見朗,喉珠滾動,輕聲說道。

公良伒沒回頭,他看着扶牙的眼睛、鼻沿、唇珠、臉頰,若他的視線是一根畫筆,他大概會清楚地知道那根線條代表的是開心,那根線條代表的是不甘。

“謝謝。”扶牙轉過視線,誠懇地開口,為這男權社會下難得的半縷真心。

“不必謝,我為的從來不是你。”公良伒眸色一動,煙塵覆蓋而來。

“而是你自己。”扶牙微微一笑,替他說出下半句。

她正了正身軀,擲地有聲:“為自己,有何不可?”

“無論在何種境地下,人都該先為自己,尤其身處亂世,人人自危,自顧不暇,己為他人,何人為己?”

“聽起來,你不信人心。”他低頭,将散落的棋子撿回棋奁。

“但你似乎有所不同。”扶牙兩手相交,下巴置于其上,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起初她就在想,什麼樣的人會不計代價地要求另一個人永遠留在他身邊?

“不管什麼樣的原因,你選我做盟友,我定不會讓你後悔。”扶牙看向他仍在流血的手,自袖口掏出一張手絹,去到他面前,下蹲,按壓住傷處。

平時沒仔細看,不知道他這雙手竟生得好看極了,指節幹淨,骨肉勻稱,竹節般修長,看得扶牙暗自苦惱,這雙手若因此留疤,就太可惜了。

“你可知我為何選你?”稍涼的微風掠過檐角,公良伒的聲線冷若寒冰,像是行刑官對死囚犯的審判,扶牙動作僵硬,不敢擡頭。

“你說你知道我,但似乎了解不深。”公良伒俯下身子,兩指擡起她的下颌,迫她與他對視。

“毋悢城中之人,人人視我為惡鬼,你真以為你做的選擇,就是對的嗎?”話畢,他将唇角朝兩邊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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