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内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裴硯父親從公文包中拿出一疊照片,全是季寒和裴硯在倉庫、天文館的畫面:“我不反對交朋友,但有些界限還是要守住。小硯要出國深造,他的未來容不得半點差錯。”
他推過來一個信封,“這裡面的錢,足夠你和家人生活得很好,條件是離小硯遠一點。”
季寒的手死死攥住座椅邊緣,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他強忍着怒意,将信封推回去:“叔叔,我和裴硯之間的感情,不是用錢能衡量的。”
裴硯父親冷笑一聲:“感情?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現實面前,感情一文不值。”
回到家,季寒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窗外又下起了雪,他望着飄落的雪花,想起裴硯溫暖的笑容,想起他說“我隻在乎你”時的眼神。
手機突然震動,是裴硯發來的消息:“我爸是不是找過你?别聽他胡說,我明天就去找你。”
季寒握着手機,猶豫再三,回複道:“我們還是别見面了。你父親說得對,你的未來不該被我拖累。”
發送完消息,他将手機關機,蜷縮在床上,淚水浸濕了枕頭。
接下來的日子,季寒開始刻意疏遠裴硯。他不再去天台,不再看天文資料,甚至申請調換了座位。
裴硯每天都會在校門口等他,給他送熱可可,在他的課桌裡放天文雜志,但都被季寒默默退回。
這天傍晚,季寒像往常一樣繞道回家。路過倉庫時,他聽見裡面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
推開門,隻見裴硯正在組裝一個巨大的天文模型,是他們之前計劃制作的獵戶座星雲。
“你來了。”裴硯擡頭,臉上帶着疲憊卻溫柔的笑容,“我一個人做有點吃力,能幫幫我嗎?”
季寒站在原地,看着裴硯布滿傷痕的手,那些傷口是為了打磨模型邊緣留下的。
他的喉嚨發緊,眼眶泛紅:“為什麼還要做這個?我們已經...”
“因為這是我們的約定。”裴硯放下工具,走到他面前,“季寒,我知道你在害怕,但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裴硯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獵戶座流星雨的觀測票:“下個月十五号,是今年最大的一場流星雨。”
他的眼神堅定而溫柔,“我想和你一起看,就像我們小時候說好的那樣。”
季寒的淚水再次湧出。他想起小時候,他們在巷子裡仰望星空,許下要一起看流星雨的願望。
那時的他們,天真地以為隻要擡頭,就能觸到星辰。“我...我害怕。”季寒哽咽着說,“害怕給你帶來麻煩,害怕失去你。”
裴硯輕輕将他擁入懷中:“傻瓜,失去你才是我最大的麻煩。”他的下巴抵在季寒頭頂,“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倉庫的窗戶灑進來,為兩人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季寒靠在裴硯懷裡,感受着對方溫暖的心跳,終于點了點頭。
或許,是時候放下恐懼,勇敢地追尋屬于他們的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