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甯停下筆，擡眼看向她："你們真的覺得，重演過去就能改變什麼嗎？"

許山晴抿了抿唇："至少……可以試試。"

"那為什麼不試試更真實的版本？"王永甯從包裡抽出一疊泛黃的紙頁，遞給許山晴，

"這是當年一中的處分通知，還有……我寫的退學申請草稿。"

許山晴接過，手指微微發抖。蕭秋走近，看到紙頁上潦草的字迹：

"申請退學原因：梧桐雖立，其樹已空，莫知我哀，當死于冬。"

空氣仿佛凝固了。

"你當年……"蕭秋的聲音有些啞，"你是因為這個才轉學的？"

王永甯搖搖頭："我沒轉成。"他苦笑了一下，"過去的事，不提也罷了"

蕭秋忽然想起高中時，王永甯總是獨來獨往，課間就趴在桌上畫畫，寫東西。她曾經以為他隻是性格孤僻，現在才明白，那些畫滿地圖的草稿和小說紙或許是他唯一能掌控的世界。

傍晚收工時，王永甯遞給蕭秋一張折疊的紙條。

她展開，發現是一幅微型地圖——校園的天台，角落裡用紅筆畫了一個箭頭，指向某處："此處視野最佳，可觀測到獵戶座流星雨。"

"今晚有流星，"他說，"你們應該去看看。"

蕭秋擡頭，發現他的眼神比平時柔和許多。

"王永甯，"她忍不住問，"你畫了這麼多地圖，有沒有一張是畫給自己的？"

他愣了一下，随後笑了："有啊。"他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小小的紙片，上面隻畫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線，盡頭是一個小小的叉。"這是我從家到學校的路，"他說，"每次走到這個路口，我都會想，如果當時拐彎去了别的地方，人生會不會不一樣？或者說，我那天快一點跑，會不會再見她一面呢？"

蕭秋看着那條線，突然覺得眼眶發熱。

"不如，"許山晴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後，手裡拿着三張電影票，

"要不要一起？"

王永甯看了看票，又看了看她們，最終輕輕搖頭：

"罷了，你們二人世界比什麼都重要，嘿嘿……"

夜色漸深，二人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他的身影也消失在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