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奧斯卡，P2，非常棒的成績。”

邁凱倫的工作人員向他走來，一個又一個像橙色的幻覺，奧斯卡還沒從極速運動的腎上腺素中清醒過來，脫水加上眩暈，他擡頭尋找不到那個戴着明黃色頭盔的身影。

“蘭多呢？”他問。

*

“奧斯卡，這是你的機會，你絕對不能錯過。”

經紀人馬克·韋伯先生跟着他，一路激動地發表看法：“你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蘭多這是自己失誤把把柄送到了你的面前！p17,哈，這回邁凱倫怎麼好意思叫你讓位置。”

“這不是他的問題，”奧斯卡脫口而出的反駁吓壞了韋伯先生：“這...這是他運氣不好，那個情況下誰也做不了什麼。”

奧康爆胎，出了黃旗。

蘭多倒黴的最後一圈沖刺根本沒沖刺起來。

P17。

蘭多不是沒拿過這種排位賽成績，但是在争冠的時刻出現p17這樣的失誤...

“好吧，确實，但是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經紀人堅持說：“聽着，奧斯卡，你絕對，絕對，要把握好這次機會。”

“千萬不能，讓蘭多·諾裡斯，真的把你變成了二号車手。”

奧斯卡看着經紀人認真的目光，沉重地點點頭。

整個圍場都知道他發生了什麼。

馬克·韋伯，在紅牛，不幸地遇上了塞巴斯蒂安·維特爾。

塞巴斯蒂安是位冠軍車手，毫無疑問，能拿到四個wdc的角色，骨子裡流着的都是自私和冷血。

那個知名的‘multi 21’就是出自他完全違背車隊意願，不給當時的隊友馬克·韋伯讓車，冷酷地拿走了p1.

沖浪達人蘭多和奧斯卡還玩過這個梗。

他想要告訴經紀人，蘭多不是維特爾，蘭多會給他讓車，他們不會鬧到最後每一對知名隊友那樣分崩離析，恩斷義絕。

但他最後什麼也沒說。

因為他不确定，自己會不會給蘭多·諾裡斯讓車。

-

正賽在即。

奧斯卡聽着蘭多放音樂。

他們兩個的房間在隔壁。一堵牆靜音效果要看建築商良心。

蘭多今天放的歌不太一樣。

不是他熟悉到已經聽膩的taylor或者蘭多偏好的傷心情歌。

是首搖滾。

“how many special people change” （多少特别的人變了）

"how many lives are living strange" （多少人在别處生活）

"where were you when we were getting high" （我們high的時候你在哪裡。）

是綠洲的歌。

很老了。

不像是蘭多追逐潮流的風格。

“someday you will find me” （有天你會找到我）

"caught benethe the landslide" （看我被泥石流掩埋）

"in a champagne supernova in the sky" （在天上的一顆香槟色的超新星）

奧斯卡也沒怎麼聽過這首歌。

但在聽到第三遍‘你會找到我’之後，他敲響了蘭多的房門。

“哦，奧斯卡，怎麼了嘛？我吵到你了嘛？”蘭多有些驚訝地看着自己的隊友。

奧斯卡仔細地打量着蘭多。

他的隊友剛剛洗過澡，身上散發着薄荷味沐浴露的氣息（後來奧斯卡才意識到這是邁凱倫的商務合同），頭上的小卷毛還沒來得及打理，一縷一縷地晃悠着。

眼睛很紅，不知道是熬夜。

還是哭過。

“沒什麼，”奧斯卡看着蘭多泛紅的眼睛，結結巴巴地說：“我，就是，想過來告訴你，”

“賽車也許是項孤獨的運動。”

“但是，我和你一起（I'm with you）”

“我會找到你的（I'll find you）”

蘭多先是疑惑，然後擠出一點微笑。

“天呐，現在應該是我會找到你。你可是p2，我在你後面不知道多少個位置呢。”

他試着像以往一樣，說點俏皮話。

“你會追上來的，不是嗎？”奧斯卡的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不讓他這樣玩笑過去。

“是的，我會的。”

“我不會讓你把我甩開的。”

蘭多最後收起了笑容，回視隊友的視線。

“那麼，領獎台見？”奧斯卡對蘭多伸出手。

蘭多碰了碰他的拳頭。

“領獎台見，mate。”

這會，他們兩個都沒戴手套。

拳頭相碰的觸感如此清晰，像是重重的一圈，砸在心上。

“聽着，奧斯卡，賽後不知道你有沒時間，”蘭多拉住轉身走的奧斯卡：“我想跟你聊一聊。”

“對你，我總是有時間的。（for you, al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