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衆目睽睽之下擁抱了好幾分鐘之後,一旁的尼閣拉斯才咳嗽了兩聲,用眼神制止住周圍部下眼神裡的八卦,若無其事的湊到華櫻透的耳邊提醒道,
“冕下,打擾你們了,不過目前這個狀況,我們要盡快轉移了。”
而聽到他的話,終于自情緒激動中清醒過來的我,一想到在這麼多雙眼睛之下,對銀發青年“投懷送抱”的自己,就羞恥得不成樣子,
我立刻想從那清瘦的胸膛裡逃出來,卻被華櫻透無所顧忌的抱得更緊了,我隻好低聲開口,
“透……透先生……你先放開我好麼,尼閣拉斯先生說得對,我們應該要馬上離開了……”
華櫻透的神色被血糊住看不清楚,隻有一雙金色眼瞳幽暗的凝視着我,勾勒着我微微垂頭害羞的樣子,終于松了口,
“好吧,黑澤,不過你要一直,出現在我的視線裡,不許離開。”
為了脫離這個尴尬的境地,我立刻答應了下來,在紅腳鸮們擡起他的時候,也一直站在一邊,直到我們跟随車隊,進了一座東京最寸土寸金,位于黃金地區的奢華公寓樓的頂樓,
這座公寓樓一共有十棟,每棟樓隻有九層,鎏金的字體【鶴之舞公寓】在正門口分外閃耀,
裡面綠化的占地面積極廣,高低搭配的樹木,讓這座公寓樓在東京的鬧市之中,擁有一絲甯靜,
甚至在某個廣闊的草坪上,真的有人工飼養的灰鶴與體型龐大的赤頸鶴,在悠閑的漫步,
樓與樓之間的間隙也錯落有緻,又有足夠的陽光空間,堪稱鬧中取靜的最奢華公寓的代表之作,當然,售價應該也是公寓的最頂尖了。甚至足以成為某種身份與名流的象征。
不過我看那個一米九的高大男人,一副對公寓樓的布置很熟稔的樣子,猜測這裡應該不是華櫻透暴露在明面上的房産,
不然,很容易被銀發青年口中的“傑利安”“奧西裡斯”查到位置,那兩個人名,估計就是加利斯都家族的其他兩個教子,也想要登上教皇之位的希斯特斯十六世的私生子之一。
正如我所料,在将我們送上頂樓之後,我發現,早就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私人醫生,等待在一間公寓房間改造而成的病房裡,
而尼閣拉斯則在門外吩咐部下們,分散開來守住這棟樓的各個要口,而且可以僞裝成這座鶴之舞公寓樓的其他樓棟的房客,似乎他們财力雄厚到,不止買下一處位置。
做完這一切,紅腳鸮的首領才推門而入,對已經為華櫻透額頭止好血的私人醫生說,
“麻煩路井醫生,也給黑澤大人的背部診斷一下。”
他剛剛說完,本來失血過多,有些虛弱感躺在病床上的銀發青年立刻眉眼一厲的看向他,
“怎麼回事?尼閣拉斯,難道黑澤受傷了?”
尼閣拉斯彎腰鞠了一躬,才歉意的回道,
“是的,冕下,因為剛剛憂心于您的傷勢,我沒有立刻注意到黑澤大人的背部,有些許血腥味,真是萬分抱歉,黑澤大人應該是被最開始的那一記冷槍擦傷的。”
被男人這麼一提醒,我怔愣了一下,才想到自己确實好像在撲倒透先生的過程中,被射出的子彈擦到了背部,隻是剛剛的情景給我的沖擊實在太大了,讓我一時間也沒有顧上背後火辣辣的刺痛感,
看着透先生鋒利的神色,我不想因為自己的疏忽牽連到尼閣拉斯先生,立刻軟語開口道,
“是的,透先生,我确實好像被什麼東西擦到了背,但是我現在一點也不疼了,你,你不要擔心,我會乖乖的上藥的。”
說完,我立刻脫下了自己的米白西裝外套,然後開始解起了自己的襯衫衣扣,就在我解到第二粒扣子,即将露出纖細鎖骨的時候,華櫻透終于不再逼視着他的随侍者,而是開口制止了我,
“黑澤,不用把衣服全部脫掉!”
銀發青年轉而看向在一邊的私人醫生,
“拿手術用剪刀來,我把黑澤的背部衣服剪開,你再看看他的傷勢,看要如何上藥最好,
我來給他上藥。”
一邊的路井醫生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雇主對于身邊那個黑發少年的占有欲如此強烈,就連身為醫生的他,都不準觸摸少年分毫,不過他的職業素養很強,立刻面無異色的答應下來。
等到看完少年背部的一條血痕,他才給出了(隻是普通擦傷,沒有什麼大礙,隻需要用碘酒清洗創口,然後塗上消炎藥膏就行。)的建議,就微微鞠了一躬,提着醫藥箱離開了房間,進入了這棟樓的一樓某個套房去休息,
因為紅腳鸮的首領,自然是不會允許為教子看過病的知情人立刻離開,會有走漏消息的風險,而且,華櫻透的額頭也需要每日複診。
等到尼閣拉斯也知趣的退出了房間之後,偌大的病房裡,就隻剩下了我和銀發青年兩個人,
我乖乖的脫下已經被剪得不能再穿的米白襯衫,袒露出紅印密布的肩背,然後才抿嘴不言的,任由華櫻透微涼的手指蘸着消炎藥膏,在我的脊背上流連忘返,
他的嘴唇失了血色,淡如薄櫻,額頭上敷了一層白色紗布,卻并沒有破壞他完美的面容,反而因為那些微的虛弱感,而愈發讓人目眩神迷了。
在上完藥之後,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背部傳來淡淡的觸碰感,側頭一看,發現原來是銀發美青年正眉眼微斂的親吻着我的背部肌膚,
他避開了有着血痕的那一片地方,濃密的眼睫垂下,讓人看不清他金眸中的底色。
瞬間,我整個人都被那暧昧至極的觸碰,給砸得暈暈乎乎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瑟縮了一下袒露的身體,才克制住躲開的反射,小心翼翼的低聲說,
“透,透先生……好,好癢……”
聽到我求饒般的低語,華櫻透終于停下了唇,轉而為我的上半身,披上了一件和他身上換好的淺灰色浴衣一模一樣的浴衣,
讓我的雙手穿過之後,他還細緻的為我系好了腰帶,才用沉沉的目光注視着我,眼底似乎有眷戀和不舍,也有孤注一擲和決絕,
“黑澤,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要好好的聽清楚,
我是華櫻透,同時也是圖塔斯.尤利烏斯.加利斯都。
不過,我并不是那個男人唯一的繼承人,我隻是加利斯都家族的三個教子之一,
今天的刺殺,絕對是那個男人的其他兩個私生子,傑利安,奧西裡斯對我下的手,
而我之前遭遇的車禍,雖然不是拜那兩個渣滓所賜,但是,和黑澤你的傷勢不一樣,我的雙腿膝蓋,已經被當時的殺手,用手槍定點打碎了,就連查蘭醫生那個老頭子都無法再修補如初,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黑澤……”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愣愣重複了一句,
“什麼意思?透先生……”
華櫻透閉了閉眼,掩飾住眼底的痛苦,才淡淡的繼續道,
“我的意思是,我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廢人】了,我這一輩子,都隻能坐在輪椅上,永遠也不可能再站起來了!
而且,即使我擁有那個男人一樣的發色和眸色,我的混血基因,也讓那些自诩為(純血派)的渣滓們很不滿意,
他們天天都在那個男人的病床邊,勸誡自己的聖父,要他保持神眷血統的純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