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麼喜歡跳舞,肯定會答應的。
隻是他沒想到暈船反應那麼難捱,到了舞廳後連站着都依舊有點兒頭暈,強撐着跳隻會壞了她的興緻,于是便等在一旁想等她跳累了休息時過來說會兒話的——
言承抿了口水,強制自己冷靜,再開口時雖然面色依舊有些蒼白,但是神色裡的那種怔怔然已經壓下,“怎麼隻跳了一會兒?”
靳歡坦言,“不想和他跳。”
那你想和誰跳?你的未婚夫嗎?
言承險些脫口而出,在最後關頭又強行咽下,換了話題,“我下部電影元旦上映。”
“是叫《妄念》的那部?”靳歡還記得瑞初說過名字,“祝票房大賣呀。”
隻是祝票房大賣,卻隻字不提會不會去看。
言承心裡攪成一團,将他拉扯得滿是酸脹無奈,自從重逢後他第一次感到一種無望。
談戀愛還可以等到她分手,如果,如果她要結婚了呢?
但不甘心和不舍很快又重新在他心裡鼓起了氣,結婚了也可以離婚不是?這種豪門婚姻,他不信她會是任從擺布的類型。
或許結婚後,也會是各玩各的。
這樣自己就還有機會。
言承深吸一口氣,再擡頭笑意已經自然許多。
兩人閑聊了幾句,以有人來邀請靳歡跳舞結束。
言承轉了轉椅子,目光可以正對着舞廳,可任是如此,在人來人往中,依舊很快弄丢了人影。
他正專注尋找,忽然聽見旁邊有人詢問,“先生,您好,我是船上的随行醫生,請問是您感到身體不舒服嗎?”
言承看了眼對方拿出來的證件,“我沒喊醫生。”
“是有位小姐幫您喊的。”
言承一怔,“她長什麼樣子?”
“先生,她是給我們發的消息,說是舞廳旁邊卡座11号桌有位先生身體不舒服,讓我們過來詢問一下是否需要幫助。”
除了歡歡,不會是别人。
言承心頭陰霾瞬間散去不少,“我沒事,隻是暈船——”
他說到一半,忽然止住,再次看向醫生,“這裡太吵了,可以換個地方說嗎?”
船艙醫務室門口,言承側過身子,餘光注意着過往的人,“我有些發燒,胃疼,頻繁冒冷汗,麻煩幫我開些藥物。”
醫生皺眉,“先生,您之前有過胃病史嗎?是胃酸還是胃脹?具體疼在哪個部位——”
他話還沒說完,白大褂口袋裡忽然多了一塊沉甸甸的手表,醫生聲音停頓了一瞬,“我現在幫您開一些退燒藥和緩解胃疼的藥物?”
“另外,請幫我和那位小姐說聲謝謝。如果她問起我的情況——”
提及靳歡,言承目光柔和一瞬,
“也請如實告訴她。”
……
午覺醒來出門時,靳歡穿的是一件長及腳踝的傘裙,料子比較厚重,在甲闆上打麻将剛好不冷不熱,但進了船廳内又跳了會舞難免覺得有些熱,便想着回到屋裡換一件衣服。
她心情不錯,步伐悠閑,低聲哼着一首輕快的曲子——
到了套房前,開門,再開燈——
燈光一亮,将屋内沙發上坐着的一排人影照得都下意識閉了閉眼睛。
靳歡錯愕過後,正要問他們都是誰,腦中卻靈光一閃,她好似想起來瑞初溜走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了。
——放心玩,都是幹淨的。
她哭笑不得,原來上船前她說的驚喜在這裡等着自己。
真是,差點演變成驚吓。
不過别的不說,瑞初眼光還是不錯的,打眼望去,一排的長腿,估計沒有低于一米八的。而且看着都挺清爽的,沒有搞一身油膩的行頭在身上,應該是被提前囑咐過。
雖然她沒真搞點什麼少兒不宜的心思,但看好看的人,總歸是件愉悅又養眼的事。
靳歡自顧自先到了吧台給自己倒了杯水,喝水間隙餘光瞧見人都齊刷刷站了起來,便随意擺了擺手,“都坐吧。”
有人蠢蠢欲動,開口就想做個自我介紹,也被靳歡打斷,“不用……嗯,你們都會什麼才藝?就來個文藝大彙演吧。”
說完,直接示意把單人沙發拖過來一個,坐在上面懶懶托着下巴,“從誰開始?”
幾人面面相觑,似是沒想到是這樣,縱使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此刻這麼明晃晃的燈光以及單人沙發上那雙過于漂亮的眼睛注視下,突然開始有種莫名的羞恥。
靳歡見人不動,心裡感歎,果真不虧是新人,要是在瀾悅,怕是早就争着各種橋段都來了。
“唔,”她随手指了個,“你去把頂燈關上。”
啪嗒一聲,最明亮的光源消失。
昏黃壁燈下,溫度似乎都開始默默上升,隻是還差一點點風點燃第一簇火苗。
靳歡以前玩鬧的日子多了去了,再熟悉不過該怎麼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