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低,幾乎讓靳歡錯認為是她的錯覺。
她睡意瞬間驚醒了大半。
她當然不會認為他想不明白的和自己想不明白的是同一件事。
他言下未盡之意,應是他想不明白她之前騙他的行為。
靳歡瞬間好像理解了他的邏輯。
其實沒什麼好解釋的,或許他提出這個條件,就類似于表明她可以玩弄感情,他也可以一樣。
但他們情況不同吧?
畢竟,她那時是真的喜歡他的。
包括現在,都依舊喜歡。
甚至在她看來,對身體和臉的喜歡要遠比那種虛幻的愛還要真實可靠得多。
她認真問道,“澈川哥,那你喜歡我嗎?”
車速依舊平穩,好像她問的不過是一句幾點了。
商澈川沒看她,語氣裡有些疑惑,“喜歡?”
靳歡活學活用,立馬把今天瑞初問自己的話拿出來用,“就是那種想要永遠和對方在一起的喜歡。”
她緊緊盯着他側臉看,看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皺眉時,忽然有種找到了知己的快樂。
她忍不住笑,“澈川哥,你也理解不了對不對?”
就說嘛,這世界上自己這樣的人肯定不在少數。
就是不知道,為何那麼多人都沒膽子承認。
她因此笑得開懷,但旁邊人卻好似誤會了,眉頭皺更深,“你是怕我一年後不肯分手?”
不知道他怎麼聯想到了這裡,靳歡正要否定,卻聽得他已經繼續道,“放心好了,就是喜歡也不會纏着你。”
這話乍聽起來好似有些不留情面,但是靳歡卻因此更安心了些。
她靠在椅背上,歪着腦袋看他,好奇道,“澈川哥,那你以後會結婚嗎?”
“有必要的話。”
靳歡感歎,“果然人在豪門,身不由己。”
商澈川否定,“婚姻沒什麼不好。”
啊?
“但是結婚後就不可以和别人在一起了啊!”
她驚訝,對方卻好似更驚訝,“為什麼要和别人在一起?”
因為,因為——
靳歡突然想到他根本沒談過戀愛,所以可能根本理解不了什麼叫熱情褪去後無聊而又枯燥的生活。
不過理智主宰者的話,大概也不在乎這些?
她突然有些好奇他從心理醫生那裡學到了什麼,這樣想,也就這樣問出了口。
沒想到對方卻忽然幽幽看了她一眼,靳歡心裡有種不詳預感,正要說這是他的隐私,是自己冒犯了,對方卻已經面無表情開了口,
“學到了我和你之間是正常的情侶相處模式。”
……靳歡憤憤,那位成醫生看着頭銜一大堆,怎麼能做出如此不靠譜的判定?
“所以,澈川哥,你為什麼要去找心理醫生啊?”靳歡問出最後一個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相處的不是我,你也會去咨詢心理醫生嗎?”
“對于陌生領域,詢問專業人士不對麼?”
靳歡有些淩亂,求知欲是這麼用的嗎?
不過想想,按照他的人設,好似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是不可以。
當然最重要的是,所有她擔心的點都沒發生。
靳歡心情輕松,之前消散的困意重新襲來,後半程,沒說幾句話,就睡熟過去。
餘光本就一直都在她身上,早她呼吸逐漸清淺之時,商澈川就擡手調高了空調溫度,如今更是放慢了車速。
手心裡微微有汗意,加速的心跳直到現在也未曾平複下來。
總算,總算把她心甘情願地綁在了自己身邊。
哪怕目前看來,時間似乎隻有一年。
不過一年後就分手?她未免想得太簡單了些。
紅路燈路口,等待間隙,商澈川垂眸看向毫無防備睡在一旁的人,漆黑眸中帶着笑意。
愛比欲望虛幻?
那可未必。
……
不過目前而言,欲望确實是他借以吸引住她的手段。
錦月灣——
沙發上,衣衫淩|亂,靳歡眼睛被領帶擋住視線,那種明明知道客廳裡所有燈都開着,但唯獨自己看不見的不安讓她幾次三番想要揭開眼前遮擋,但卻次次都被人精準預判,在将要碰到領帶之前,被按住手腕。
且順勢留下牙印。
不疼,但酥麻順着手腕中心向上延伸,整個胳膊都陷入軟綿綿的無力。
渴望掙脫,又渴望碾壓,借痛來驅散這種不上不下的躁|動。
可偏偏得不到滿足,像是在故意折磨她。
她受不了了。
發脾氣,又咬又踢,要讓他滾,更後悔主動喊他上來。
可嗓子沙啞,發脾氣都發不出來威勢來,反倒是被他反過來咬住耳垂威脅,
“喊我。”
靳歡迷迷糊糊,汗意浸濕額發,下意識順着問,
“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