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有眼力勁,有個鬼。
她看着被捆住手腳,橫放在地上的竈門炭治郎,心裡越來越不爽。全然忘了自己剛才完全沒注意到這麼躺着會不舒服,會丢臉,會弄髒。
反正她現在就覺得鬼殺隊這樣強者為尊,變成強者一言堂的行為是錯的!
什麼等級制度,封建糟粕!是壓迫啊!她真是看錯了。
面對醒來的竈門炭治郎,蝴蝶忍的問話還算是正常。她問:為什麼作為鬼殺隊劍士卻帶着鬼行動。
竈門炭治郎的回答中規中矩。
他說:“因為那隻鬼是我妹妹,我是為了治好祢豆子才成為劍士的,我妹妹可以和我一起戰鬥!她可以作為鬼殺隊隊員,為了保護人類而戰!”
這件事,須月是沒聽過的。
但是她相信。
因為竈門炭治郎是不會撒謊的,她能從相處中看出對方的赤誠之心。
看來在她把事情全權交給水呼和主公時,又發生了新的好變化。
“你在說什麼?小子。”
須月看過去,不由一驚。
不死川實彌居然趁大家不注意,不,準确來說是趁她不注意拿到了祢豆子藏身的箱子。
看着他單手擡起,上下扔着的木箱。須月的心髒都縮起來。
隻要他一念之間,祢豆子就會因為直面陽光而死……
“不死川實彌!”
不需要衡量和思考,須月沖上去壓住他。
對付這家夥,須月也算得心應手。
雖然對方變強了,雖然很久沒見,雖然以前從沒試過……
但是隻要有個陌生女性壓住他,她就動彈不得了吧。
須月掐住他的脖子,冷漠地想。
“你……你幹什麼!”
“啧,”嫌棄地撇開眼,須月說,“竈門炭治郎說的話,你們當然可以不信,但是他說的是真的。就算這樣,你們也要動手嗎?殺掉一個完完全全的受害者,一個變成鬼卻沒有吃過人的女孩子,就在她還幸存的,隻剩一個妹妹的親人面前殺掉她?諸位,可真會利用強者的實力和權利啊。”
“……”
她又看向不死川實彌,“不死川實彌,當年的事,不能讓你共情嗎?”
不死川實彌瞳孔緊縮。
“當年你變成鬼的親人……”
“須月!”
“如果她沒有做錯事,如果她還可以變成人,如果她不用在你眼前……”
“須月!”
這一聲是悲鳴嶼行冥喊的。
須月知道這對她沒什麼不好,她也是該住嘴了。
她退回去,身後沖過來兩道靛藍的影子。
定睛一看,時透兄弟制住了不死川實彌。
時透有一郎說:“不死川先生,冷靜。”
不死川實彌狠狠地甩開他們,盯着須月不說話。那眼神就像盯着食物的狼。
須月笑着對他說,“别忘了玄彌。”
不死川實彌瞳孔地震。
你說怎麼這麼巧呢,玄彌剛好是你最後一個存活的親人,又正好可以食鬼呢。
你這個當哥哥的,還要不要找從鬼變成人的方法,來以防萬一了?
不死川實彌變得前所未有的安靜。
其他人也安靜了。
誰都聽得出來這交鋒有多激烈。他們又哪裡沒有什麼強者情節或者難以揭露的過去呢。
就算知道須月不一定能講出來,代入一下,那也實在可怕,實在心有餘悸啊。
隻有煉獄杏壽郎思考一下,很爽朗地說出了,“這樣确實不夠公正,我們不能因為實力強大而欺負弱小啊!”
沒人理他。
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竈門炭治郎感激地看了須月一眼。
須月把箱子放他身邊,替他解了繩索,然後眼不見為淨。
麻煩,麻煩,麻煩。
她也不想牽扯進這麼麻煩的事啊,她也不願意戳别人傷疤啊。
其實說出來的時候她心裡沒惡意的,真的啊姓不死川的蠢貨。
啊,沒有人會信的。
須月在心裡苦笑。
她自以為是一個很有底線很有原則的人,今天就要被大家誤會成不擇手段揭人家傷疤的惡人了、
唉——
為什麼要她來提出這件事呢。
不死川實彌你自己想不到關鍵嗎!就算你心理陰影很重,你溫柔的一面也不能把這個和玄彌年齡相仿的少年看成弟弟嗎?但凡你貼心一點善解人意一點将心比心一點。
那就不用我來說出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