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駕到。”
孩童口中的話使所有人面向屋内行注目禮。
記憶中清秀的年輕人走了出來,黑發柔順,神情自然,但是面容……
那張臉的上半部分分布的瘢痕可怖,不祥的紫色和白淨的下半張臉組合,看得須月呼吸一滞。
這是怎麼回事!
“又迎來了每半年一次的柱合會議,很高興看見的還是你們這些熟面孔……”
産屋敷耀哉的聲音一如既往,如風般清朗溫和。
但是,“看見”?
須月看着那白色的睫毛和白粉色的無神瞳孔,幾乎能确定他不能視物。
怎麼會這樣呢?
須月在記憶裡翻找,隻能找出自己很久沒有與這人相見,而翻不出其他信息。
不死川實彌摁着竈門炭治郎使他低頭,他本身也沉默地跪了下來。
無論是在樹上的伊黑小芭内還是劍拔弩張、遊離場外的柱,全都列隊單膝下跪。
産屋敷耀哉和他身邊的兩個女兒看上去都習以為常,沒對這誇張的速度和陣仗變化表情。
産屋敷耀哉說:“很抱歉驚擾了大家,我接納了炭治郎和祢豆子,希望各位也能接納他們。”
這就是鬼殺隊最高級站出來撐腰了。
但是須月開心不起來。
任誰突然看見熟人病情加重都不會高興的起來。
伊黑小芭内突然注意到她,說:“不敬主公!”
須月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确定了大家都知道産屋敷耀哉身上的問題,幹脆也不糾結了。
晃晃悠悠帶上箱子上了木地闆。
所有柱被震驚得一言不發。
時透無一郎瞪大了眼睛,對須月說,“須月姐姐,你怎麼不跪?”
須月去看産屋敷耀哉,“主公,介意嗎?”
産屋敷耀哉無奈地搖搖頭,頗為寵溺地說:“其實這也不是必要的事。”
看吧,你們自發形成的規矩,不關我事。
須月給他們一個眼神,到陰影裡打開箱子,放出了竈門祢豆子。
不管怎麼說,還是把她放出來,須月才能放心。
至少這樣她能反抗了。
這孩子很明顯是縮小了身子藏進去的,爬出來時一張小臉肉嘟嘟的,眼睛大大的,神情和身體極度符合。
也不知道是不是記性好,她對隻見過一面的須月透露了親近的意願,捏着衣角沖竈門炭治郎嗚嗚嗚。
好像是要和哥哥彙合。
須月揉揉她的腦袋,沒帶她過去。
柱都盯着呢。
戀柱甘露寺蜜璃已經捂着臉兩眼冒星星了。
蝴蝶忍神情複雜。
時透兄弟就像兩個極端,一個毫無陰霾地笑,一個一臉陰沉但一言不發。
不死川實彌憋着沒說話,但神色緊張。
伊黑小芭内已經開口,“讓鬼離主公這麼近,你是何居心!”
須月從善如流地反問:“圍殺上弦貳的大功臣這麼做,是何居心。”
伊黑小芭内可能咬牙切齒了。
但是誰讓他見不着上弦呢,誰讓他殺不到呢?
須月歎了口氣,男人,真的冷血。
她摸摸小女孩的頭,等産屋敷耀哉開口。
“祢豆子在兩年的時間裡都沒有吃人,這是事實,還有四個人以性命為祢豆子擔保,如果想要否定,就必須拿出更有力的行動。你們有這樣的覺悟嗎?”
聽到為你豆子擔保,須月是不屑的。這種事大家都知道,事情發生了誰要你的命啊。
後面說到拿出更有力的行動,須月就呆住了。
這怎麼,聽着像是慫恿呢?
結合事件人物再看,須月下意識看向不死川實彌。
他神情本還消沉着,卻猝不及防拿出了刀。
好家夥……
須月同樣抽出刀,猛得一擲。
也許是想到主公,不死川實彌擋刀的動作一頓,轉為接刀。
他悶悶地問:“你又要做什麼。”
好一個興師問罪的語氣。
須月想說别摸髒了我的刀,也還是沒好意思說。
她拿出密封的玻璃瓶,先問産屋敷耀哉,“受得了血腥氣吧?”
待産屋敷耀哉點頭,她才揭開蓋子。
“不死川實彌的稀血,貨真價實,上等貨。”
看了她周全詢問主公的動作,衆人本就有自己技不如人的奇怪心理,現在有疑惑就忘了隐藏。
雖說也犯不着藏,他們不表現,難道别人就不知道他們胡思亂想了嗎?
甘露寺蜜璃甚至都直接開口了。
“為什麼須月你有不死川先生的血?”
對啊,為什麼呢?
大家沉默着,心思卻活絡。
是打架打輸了被抽走的,還是被拜托了?
結果正主不死川實彌比他們還震驚。
“你哪來的!”
須月眼神遊移,直到轉開話題說着胡說八道都糊弄不過去,含糊道:“自己好騙……”
話一出口她就知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