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潛跟在柳蕭身後飄出房間,仍不死心:“你天生就這樣?你以前……”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柳蕭在對方說出更多虎狼之詞前打斷了他,“我先天發育不全,連信香也沒有。”
他走到廚房,從櫃子裡取了幾片面包,又打開冰箱,在裡面發現了幾盤用保鮮膜裹着的菜,看上去已經放了幾天。
柳蕭現在也沒有拮據到要吃隔了不知多少天的菜,雖然可惜,他還是給倒了。
聞人潛坐在餐桌上,看柳蕭把冰箱開開合合,不由得問:“這是什麼?還會自己做菜?”
“冰箱,”柳蕭看了一眼牛奶盒,今天到期,“菜是朋友留的。”
“你朋友?”聞人潛飄過去,從後面摟住柳蕭,下巴擱在他的肩上,意味不明道,“什麼朋友?”
繞是聞人潛已經睡了二十多年,但也知道這種能随意進出家門的朋友想必關系匪淺,讓他不由得提起了幾分警惕。
柳蕭聽出他話中的敵意,歎了口氣,解釋:“孤兒院的朋友,叫關志文,我們一起長大,平日裡有些情報也是他幫我收集。”
聞人潛沒有松開柳蕭,隻是偏過頭去打量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屋裡的窗簾沒有拉開,昏黃燈光下,青年眼簾微垂,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深色的影子,清冷而淡漠。
“我也會做飯。”聞人潛冷不丁道。
“好好,知道了。”柳蕭敷衍地應了一句,給自己倒了一杯冰牛奶,就着吃了起來。
雖說柳蕭已經辟谷,但過去養成的習慣還沒那麼快改變,他邊吃早餐邊看這些日子錯過的新聞,直到他覺得背後發毛,擡頭看去,聞人潛幾乎凝成實質的目光盯了他不知道多久。
柳蕭沉默片刻,把面包沒咬的半邊遞了過去:“你餓了?”
“人類的食物不能讓我飽腹,”聞人潛緩緩道,指尖撥弄着頸圈下的玉石,“這附近沒有鬼……今天早晨我原本想弄些東西吃。”
聞人潛盯着柳蕭,後者從他眼中讀出了幾分怨念。
他真是豔鬼啊。
柳蕭縮回投喂的手,假裝沒聽出聞人潛的言外之意。
吃完早餐,柳蕭就收拾收拾準備去孤兒院,臨出門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柳蕭随手接通,嬌俏的女聲從那邊傳了過來。
“喂,班長?你起得真夠早的,”房憶安在那邊咯咯笑了,“你攤上事了知不知道?”
柳蕭在地闆上磕了磕鞋尖,推開出租屋的門:“什麼事?”
“你的委托人昨天半夜跑學校去投訴你,說你用鬼騷擾他,早上起來輔導員跟我發消息了,讓我問問你怎麼回事。”房憶安語氣輕松,柳蕭于是知道不是什麼大事。
柳蕭料到徐俊會去學校說些有的沒的,但他并不擔心,那些鬼魂未經柳蕭之手,測不出柳蕭的靈力,這些胡攪蠻纏的委托人學校見得多了,頂多是讓輔導員口頭叮囑幾句就算過了。
耳尖一冷,柳蕭偏頭掃了一眼,聞人潛倚在他肩頭,眯眼看着仍在發亮的手機。
柳蕭把聞人潛的腦袋推開,對着電話那頭語氣淡淡:“我之後聯系他,謝了。還有什麼事嗎?”
房憶安一噎,吃瓜的意圖就這麼被柳蕭輕輕松松堵了回去,沒好氣道:“别忘了回去請我喝杯奶茶就成。最後提醒你一句,最近記得留意捉鬼隊。”
柳蕭當然聽過捉鬼隊的名号,修士管理局專門的捉鬼部門,那些傷亡慘重,影響巨大的鬼怪事件基本都由他們接手。
他還想再問,房憶安就報複性地挂斷了電話,一句多的話也沒透露。
肩頭的溫度愈發冰涼,甚至有向脖頸蔓延的趨勢。
“柳蕭,那是誰?”聞人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