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挺和善的啊。"姜若彤小聲說。
索冰鑫撇撇嘴:"姐姐等着瞧吧。"
果然,不一會兒,鄧钰凡就帶着那群妃嫔朝姜若彤這邊走來。
"這位就是姜貴人吧?"她聲音柔美,如春風拂面,"早聽聞姜丞相千金才貌雙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姜若彤起身行禮:"淑妃娘娘過獎了,臣妾愧不敢當。"
鄧钰凡親切地拉着她的手:"妹妹不必多禮。你我同侍一君,就是姐妹了。"
她上下打量着姜若彤,"妹妹這身衣裳真别緻,是哪家繡坊的手藝?"
姜若彤今天穿的是她自己改良過的衣裙——去掉了繁瑣的裝飾,腰線提高了一些,更顯身材修長。這在現代看來再普通不過,但在古代後宮中卻顯得有些"标新立異"。
"回娘娘,是臣妾自己亂改的,不合規矩,讓娘娘見笑了。"姜若彤謙虛道。
鄧钰凡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又恢複了溫柔的笑容:"妹妹好巧思。隻是..."
"陛下最重規矩,妹妹還是謹慎些好。"說完,她輕輕拍了拍姜若彤的手,帶着那群妃嫔離開了。
"看吧,我就說。"索冰鑫湊過來,"她剛才那眼神,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了。"
姜若彤皺眉:"為什麼?我又沒得罪她。"
"姐姐是這次選秀位分最高的,又得陛下親自賜居凝輝堂,她當然視你為眼中釘。"索冰鑫解釋道,"再加上姐姐今日這身打扮,清新脫俗,把那些穿得跟花孔雀似的妃嫔都比下去了。"
姜若彤哭笑不得。她隻是想穿得舒服點,哪想到會惹來這種麻煩?
賞花宴結束後,姜若彤婉拒了索冰鑫同遊禦花園的邀請,獨自返回凝輝堂。
路過一處僻靜的小路時,她突然聽到一陣壓抑的呻吟聲。好奇心驅使下,姜若彤循聲走去,在一座假山後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謝聿正靠坐在石頭上,面色蒼白,額頭上布滿冷汗,雙手緊緊按着太陽穴,表情痛苦不堪。
"陛下?"姜若彤驚呼出聲。
謝聿猛地擡頭,眼神淩厲如刀:"誰準你...啊!"
話未說完,又是一陣劇痛襲來,他不得不彎下腰去。
姜若彤顧不得禮儀,快步上前:"陛下可是頭痛?臣妾略通按摩之術,或許能緩解一二。"
謝聿想拒絕,但疼痛實在難忍,最終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姜若彤跪坐在他身後,雙手輕輕按上他的太陽穴。在現代,她經常為熬夜加班的父親按摩,對緩解頭痛頗有心得。她用适中的力道打圈按壓,然後順着發際線向腦後推去,反複數次。
"陛下放松,不要抵抗疼痛。"她輕聲指導,"深呼吸...對,就是這樣。"
漸漸地,謝聿緊繃的肌肉開始放松,呼吸也變得平穩。姜若彤又按摩了他的後頸和肩膀,這些部位因長期伏案工作而僵硬不堪。
"好點了嗎?"她小聲問。
謝聿緩緩睜開眼睛,黑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好多了。你這手法,從哪學來的?"
"家父常有頭痛之疾,臣妾自小為他按摩,久而久之就摸索出一些門道。"姜若彤随口編了個理由。
謝聿盯着她看了許久,突然問道:"你怕朕嗎?"
姜若彤一怔,老實回答:"怕。"
"那為何還要幫朕?"
"因為...陛下看起來很痛苦。"姜若彤真誠地說,"看到别人痛苦卻不施以援手,這不是為人之道。"
謝聿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冷峻:"今日之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臣妾明白。"
謝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你回宮去吧。"
說完便轉身離去,背影挺拔如松,仿佛剛才的脆弱從未存在過。姜若彤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這個臭暴君,連一句誇獎的話都不和她說嗎?
回到凝輝堂,姜若彤立刻吩咐秋菊準備熱水。
剛才按摩時,她發現謝聿的肩膀僵硬得不像話,顯然是長期伏案導緻的。這讓她想起現代的記憶枕和頸椎按摩器...
"秋菊,能幫我找些荞麥殼和柔軟的布料來嗎?"她突然問道。
"貴人要這些做什麼?"秋菊好奇地問。
"做個...枕頭。"姜若彤神秘地笑笑。
接下來的幾天,姜若彤沉浸在"小發明"的樂趣中。她用荞麥殼做了一個符合人體工學的記憶枕,又設計了一個簡易的淋浴裝置——把大木桶架高,底部鑽幾個小孔,拉根繩子控制水流,這樣就能享受"淋浴"而不是坐在浴桶裡泡澡了。
秋菊和春桃對這些新奇玩意驚歎不已,姜若彤也樂得有人分享。她甚至為她們每人做了一個小枕頭,樂得幾個小丫頭連連道謝。
這天下午,姜若彤正在院中試驗她的新發明——一個用竹管和木片做的簡易吸管,可以用來喝冰鎮的酸梅湯而不必端起沉重的瓷碗。
"貴人!貴人!"秋菊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陛...陛下往這邊來了!"
姜若彤手一抖,吸管掉在了地上:"什麼?"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院門已經被推開,謝聿帶着兩個侍衛大步走了進來。他今天穿着一身墨藍色常服,沒有穿龍袍,但通身的威嚴絲毫不減。
"參見陛下!"姜若彤慌忙行禮,腦子飛速運轉——皇帝為何突然駕臨?是她做錯了什麼嗎?
謝聿擺擺手:"平身。"他的目光落在石桌上的各種"發明"上,挑了挑眉,"姜貴人在忙什麼?"
姜若彤心虛地擋住那些小玩意:"回陛下,臣妾...閑來無事,随便搗鼓些小東西。"
"哦?"謝聿走近,拿起那個簡易吸管,"這是何物?"
"是...是用來喝水的。"姜若彤硬着頭皮解釋,"這樣不必端起碗就能喝到水。"
謝聿眼中閃過一絲興味,示意侍衛遞上一個水囊。他試着用吸管喝了一口,點點頭:"有趣。"又指向那個記憶枕,"這又是什麼?"
"枕頭。"姜若彤小聲回答,"裡面填的是荞麥殼,能...能更好地支撐頸部。"
謝聿摸了摸那個枕頭,突然問道:"可是為了朕的頭疾準備的?"
姜若彤一愣,連忙搖頭:"不是!這是臣妾自己用的。"
她可不敢承認自己确實想過要進獻給他。
謝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顯然不信,但也沒再追問。他在院中踱了一圈,最後停在那個簡易淋浴裝置前:"這又是什麼新奇玩意?"
姜若彤的臉一下子紅了。這要怎麼解釋?
"是...是沐浴用的。"她結結巴巴地說,"把水從上面淋下來,比坐在浴桶裡更...更幹淨。"
謝聿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随即竟輕笑出聲:"姜若彤,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
姜若彤不知如何回答,隻好低頭裝乖。
謝聿突然正色道:"朕今日來,是有事相詢。"
"陛下請講。"
"那日的按摩手法,可否再演示一遍?"謝聿的語氣有些不自然,似乎不太習慣向人請求,"朕這幾日...頭又有些不适。"
姜若彤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這個。她點點頭:"臣妾遵命。請陛下移步内室。"
在内室的軟榻上,姜若彤再次為謝聿按摩頭部和肩頸。這次她更加放松,手法也更加純熟。
謝聿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俊美的面容在放松時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少年氣。
"陛下平日批閱奏折,姿勢不對。"姜若彤一邊按摩一邊說,"應該坐直,不要長時間低頭。每隔一個時辰起來活動一下最好。"
謝聿微微睜開眼:"你懂得倒多。"
"隻是...一些粗淺見解。"姜若彤趕緊謙虛道。
按摩結束後,謝聿坐起身,活動了一下脖子,滿意地點點頭:"确實舒坦多了。"他看向姜若彤,"你想要什麼賞賜?"
姜若彤搖頭:"臣妾不要賞賜。能幫到陛下,是臣妾的榮幸。"
謝聿盯着她看了許久,突然說:"朕以後會常來。"
"啊?"姜若彤一時沒反應過來。
"頭痛。"謝聿簡短地解釋,随即起身離去,留下姜若彤一人呆立在原地。
皇帝這是...把她當免費按摩師了?姜若彤哭笑不得。但轉念一想,能和皇帝搞好關系,總比被他遺忘在深宮角落強。
她不知道的是,謝聿離開凝輝堂後,對身邊的侍衛吩咐道:"去查查姜貴人的底細。特别是她那些...新奇想法是從哪學來的。"
而此時的凝輝堂外,一個躲在樹叢中的小太監悄悄退去,快步向淑妃的昭陽宮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