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年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她回頭看,林驚語遞了根棍子過來,有小孩胳膊粗,她接過一看,是抵門棍。
姜知年:……
林驚語一臉無辜,咋了嘛,你不要?
她拿棍子橫在身前:“說話就說話,别過來。”
那自稱她娘的女人胳膊都伸展出來,就要抱她,聽此眼睛瞪大,十分受傷的樣子,眼淚止都止不住:“我是你娘啊!啊~我的個心啊~”
她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癱軟下去,握拳捶地:“我的女兒不認我啊,啊~都怪我~”自稱伯娘那人也蹲到她身邊,淚眼朦胧指責姜知年:“你這女子怎麼這麼跟你娘說話,我知道你怪她,可她是你娘啊~”
“娘,你起來……”那小孩跑去她身邊扶她。
“大女子,我是你爹,你怎麼……”他的話被姜知年的眼神凍結,他們說了這麼多,這女子的眼睛裡居然沒一點波動,就那麼似笑非笑看着,似要将他們看穿,不是說這娃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嗎?
中年男人背上冒出雞皮疙瘩,他不敢直視這雙眼睛,他感覺到危險。
姜知年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戲谑開口:“你說是我爹就是了?證據呢?空口白牙——我還說我是你奶奶呢,乖孫,磕一個?”從這人出聲她就感覺無比厭煩,有股鲨人的沖動。
“你說什麼?你敢這麼對我爹說話?”年輕一些的炸了,沖上來想打她。
岑父拉住大兒子,他苦澀道:“都是我們的錯,你姐姐有氣也是正常的。”
“可是……”
岑家老太太制住了他,對姜知年說話:“你确實是我家大孫女,長得跟我小女兒一模一樣,不信你看,這是她的照片。”
她顫巍巍舉起一張照片,上面的女人年輕羞澀,看五官确實與姜知年有五六分相似,隻是她看着怯懦,姜知年則是鋒利,尤其是現在,像極了出鞘的利刃,随時都可能将人割傷。
“你胡說!年年是我家的!”姜奶奶氣急了,誰都别想跟她搶孫女!
“我家大孫女!十二年前丢的!我們至今不知道她是被人抱走了還是怎麼丢的!千真萬确!她怎麼成的你孫女!是不是你偷的!”那老太太聲音大起來,蓋過姜奶奶。
“胡說!胡說!年年是我撿的!是我孫女!”
“你在哪撿的?你說!”
“在……在水裡,不對不對,在山裡,在山裡!”
“哪裡的山!”
“在……在……”姜奶奶記憶本就混亂,現在仔細回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她急地捶頭,姜知年把她的手握住,安撫一會,交給林驚語,讓她帶奶奶進去。
“老太太,你什麼意思?懷疑我奶奶?”
老太太眼中浮現失望,“不該懷疑嗎?你丢了這麼多年,我兒子兒媳婦傷心這麼久,你卻在别人家管一個孤寡老太太叫奶奶,你!你有沒有良心!
“好好好,你不在意,沒關系,可你連基本的教養都沒有!我們一群人站了這麼久,你娘都哭成那樣了,你都不叫我們進去坐坐,她就是這麼養的你?”她指着關上的門,痛心疾首,環顧四周,想要得到贊同……
怪了,這村的人怎麼回事,明明是這女子的錯,咋連個應和她的人都沒有。
“嗯,我家,不想你們進去,有問題?”姜知年說得張揚,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有事說事,你們到底想幹嘛。”
“你踏馬聾啊!說了認親認親!你裝什麼傻!”岑家大兒子沖她吼。
“妹子,我們真是來認親的,要不是我在縣城看見你,都不知道你還好好活着……”語帶哽咽,這是年紀大些那個。
“那你們認完了?”她不耐煩,車轱辘話有什麼好說的,她又不想表演母慈子孝,認完了還不走?
“啊?”他沒聽懂,什麼意思。
“認完了趕緊走,别擋我家門口。”事挺多的,别逼我趕你們。
幾人傻眼了,這……這什麼反應。
岑家幾人面面相觑,他們來前預設過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有這種。
白景書噗的一下笑出來,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楊君梅的思緒被牽着鼻子走,她都忙壞了,看到岑母聲淚俱下,她感慨萬千,聽到小夥伴可能是被偷走的,又憤怒無比。
她倒不是懷疑姜奶奶,就是為小夥伴着急,親生父母終于找到了,淚目!她無數次想跳起來,被紀清瑜和張蘭摁着,沒成功,如今聽到這樣的話,她也有些傻,這是啥意思啊……
圍觀群衆倒也不是沒有想法,他們就是怕萬一說錯哪句……這人跟野豬還是不能比哈,然後就聽到這……還好還好,他們管住了自己的嘴。
“走……走什麼?”那人懵逼開口。
“妹子,你是不是還不認識我們是誰,我是你大伯家的堂哥,叫岑紅兵,這三個是你親弟弟,向前、前進和進步,這是我二叔,也是你爹,這……”
“打住!我對你家姓甚名誰幾口人沒有興趣。”想知道她不會自己查嗎?她語帶不耐,解釋道,“認親是你們單方面的行為,你們完成了,而我,沒有給自己多找個爹的想法,所以你們可以走了。”
挺煩的,真的,她感覺自己要炸了,再不走很難保證她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妹子,你是不是不信?真是真的,你左手上這個疤,還是你三歲那年我不小心燙的……”
姜知年看着他,眼神冰冷,還好意思說?
她不是疤痕體質,額頭上的傷現如今已經不太看得出來了,但手腕上的,不僅創面大,還長了增生,隻能說明當時燙得嚴重,很可能沒有及時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