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些話,隐隐感覺有幾分疼痛從手腕處生起,她摸摸疤痕。
挺好,冤有頭債有主,消不掉的疤痕也得有人賠償,感謝你的自曝。
“大女子,你是不是不想認我們……你娘可想你了,你不能這麼傷她的心啊。”
“這位大娘,你要不忍心呢,可以直接喊他們一聲爸媽,快去吧,别傷他們的心。”
“你這女子,你!——”
“說起來!”姜知年音量提高打斷她,“你們家女兒一直大女子大女子的叫,她沒有自己的名字嗎?她叫什麼?”
岑大伯娘仿佛被扼住脖子,讷讷無言。
還真沒有名字啊。
姜知年面露嘲諷,就這,認親?
“我就說這女子是個六親不認的壞種,你們還非要找,這種忤逆犯上的貨色就該一生下來扔到河裡淹死,還給她……”
岑老太太還要繼續輸出“姜知年不孝不悌該天打雷劈”的惡毒話語,她手剛擡起來要指着她,就被一根拐杖打下去。
是陳奶奶。
鐵頭幾人到處找姜知年,自然也将消息帶的滿村都是,陳奶奶在家中聽到信兒,急得不行,知道鐵頭沒找到他隊長爺爺,忙颠着小腳拄着拐杖往來趕,這一家子小的小老的小,失憶的失憶,能管事的偏偏一個都不在,給欺負了怎麼辦。
路上又知道姜奶奶被誣陷偷孩子,氣得走得更快了,才來便趕上老不死的罵孩子。
“我tui,”陳奶奶一口濃痰吐她身上,“你個老不死的賊婆,老天爺沒把你收走那是嫌你臭,一家子黑心爛腸的遭瘟東西,還敢說萍萍偷你家的娃,呸,一家子沒一個好東西,把個娃娃作弄死了就往外一扔,雷不劈你自是等你死後下油鍋炸,你媽******”
陳奶奶一通少兒不宜的輸出,聽得姜知年一愣一愣的,就,姜奶奶還是太有文化了。
岑老太太看着衣服上的髒東西,眼睛都紅了,他們來時特意穿的體面衣服,就怕姜知年嫌棄他們窮不願意認,這身衣服她一年都穿不了兩次就這麼髒了,她要鲨了這個死老太婆。
她嗓子裡發出“呃呃”的聲音,手舉起來就要朝陳奶奶脖子掐去,圍觀群衆哪會讓她碰到陳奶奶,忙伸手把她架住。
岑向前這個好大孫看見奶奶被制住,不先去解救她,反而也沖着陳奶奶去,被姜知年一腳踹翻,岑前進還沒到他奶奶跟前就被人控住了。
這一下仿佛捅了馬蜂窩,岑母看到兒子被打也不裝柔弱了,說着“死女子……”的話撲上來就要撓她,姜知年抓着她的手臂甩出去,她摔到岑大伯娘身上,兩人一齊摔了個屁股墩。
岑父也沖上來,手舉着不知是要抽她還是擰耳朵,反正都沒有機會,他也被送去和老婆作伴,正好砸中那邊要翻起身的兩人。
唉,這種中年人最不好動手了,一個兩個本來就不是很健康,打重了訛人怎麼辦。
不像這種……
她伸手握住身後襲來的胳膊,斜身用力,岑向前被重重摔在地上,他的眼睛裡盡是憤恨不甘,扭着身子要起來繼續,姜知年莫名煩躁,直接伸手卸了他兩條臂膀,岑向前發出兩聲痛叫,眼睛閉上扭得像條蟲。
人群中,葉邈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不由慶幸,感謝姐姐的關系。
岑進步早就想沖過來“毆打”姜知年,半途被驢蛋絆住,兩小孩厮打在一起,驢蛋甚至略勝一籌。
岑紅兵看着這幅場景有些傻眼,他們不是想先緩和關系的嘛,怎麼……架不住他媽在那叫罵,讓他報仇,他硬着頭皮攻上去。
姜知年閃了一下,到他左邊捏住左手腕,那力道,他感覺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姜知年卸了他的左手,推他一把,在他踉跄朝前時重重一腳踹在他胯上,他撲倒在地,受傷的手被壓住,他發出慘叫,一時不知該捂手還是該捂胯。
岑父站起來,依舊不死心,姜知年接着一腳踹開他,啧,沒控制住,他捂着肚子半天爬不起來。
岑母一聲“當家的!”,爬起來就要和姜知年“拼了”,被姜知年捏住手腕動彈不得。
她滿臉淚痕,用仇視的目光瞪着姜知年,嘴裡不停說着:“你敢打你爹!克死爺爺克兄弟的賤女子,憑什麼我大兒死了你活着,我要你償命……”
“……豬狗不如……賤貨……”
“……賠錢貨……下賤……刑克六親……”
姜知年沒理她,仔細聽着,她腦袋悶悶地疼,不時有零散的片段從眼前閃過,卻抓不住。
她閉上眼,想找尋這些碎片的來處,隻覺腦袋越來越痛。
“閉嘴!”她睜開眼睛,眼底腥紅一片,低聲威脅道,“我不管你女兒是誰,你是不是真心找她,我隻告訴你,你再敢來惹我我一定弄死你三個兒子,不信你……”
“啊!”
“七娘!”
“姜奶奶!”
姜知年聽到門響,随後便傳來數聲驚呼,她朝後一看,呆愣一瞬,眼神瞬間清澈,随後便是無盡恐慌,她松開手朝姜奶奶跑去——
我嘞個老天奶!
你哪來的木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