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覺得弗倫是飄了,居然敢仗着身高優勢對自己動手動腳,有些惱火的說,“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路。“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嘛。“身材外貌都不似塞西般美型可愛的弗倫企圖通過和對方撒嬌把人誘拐走。
塞西捂着臉,沒眼看。
“庫斯索聯邦裡好玩的東西很多的,有最新型的電子遊戲,還有布丁的其他口味。“弗倫發現撒嬌沒起到任何作用後,開始利誘。
“我知道了,我和你一起走。“塞西推開蹭蹭自己小臉的弗倫,心中決定如果弗倫再不松開自己,就狠狠錘他的胸口幾拳,那麼大個子卻是幼稚的心态,他到底和哪個種族的基因融合成功了。
“那我去收拾東西了,你有什麼要帶的嗎?”弗倫美滋滋的問。
塞西倒沒什麼行李,他當初進實驗室隻帶了個人,要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個人的物件,“我想換身正常的衣服。”
弗倫果斷說,“那我原來的常服你應該能穿,還是嶄新的,等出去了我再給你買新的。”
“行。”塞西還挺好說話的。
被強行帶走實驗品的工程師們怒了一下,然後歡送他們實驗室最大的投資方離去。
塞西平時看着工程師們因實驗項目的争吵格外硬氣,沒想到在金錢和強權下,也會不得不屈從。
看來錢權真是好東西。
“别吵了,聖子的離開其實是一件好事,在戒備森嚴的封閉實驗室裡不好劫人,出了實驗室還不好将人帶走嗎?”一身黑袍戴着面具的人從另一個角度解讀神的旨意。
另一個黑袍人說,“我們得有周密的計劃,動手務必幹淨利落,不然那個家族的怒火可不好承受。“
廢話,我難道不知道強權家族不好招惹嗎?新開口的黑袍人有苦難言,自從發現了塞西是聖子後,他們已經計劃了整整一年的劫人計劃,眼看馬上就要成功了,對方卻被帶出了實驗室,即将搭乘飛艇去到他們勢力無法滲透的聯邦。
此時的神明卻愈發暴躁,要求将聖子盡快帶回到他的身邊,
“把飛艇擊落?僞裝成意外怎麼樣?”某個機智的黑袍人提出方法。
“也不是不行,你們誰去?”面具人環顧突然安靜下來的四周,挑出剛才機靈的黑袍人和一個武力值價高的手下一起去劫機。
“另外,聖子的身體孱弱,小心别傷到對方。”他囑咐道。
第一次搭乘飛艇的塞西莫名想到如果飛艇突然撞上騎鳥的人會怎麼樣?是飛艇沉落還是鳥被撞暈,他對坐在自己身邊昏昏欲睡的弗倫詢問這個問題。
有點暈飛艇的弗倫轉動了一下自己被膠水黏住的腦子,覺得應該是鳥被撞暈,因為飛艇的外殼很堅硬光滑,不會因為被一隻鳥撞就沉落下天空。
“那如果是一隊巨鳥呢?”塞西指指窗外。
弗倫呆呆的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瞬間就不暈飛艇了,抱起塞西就去找父親。
弗斯特以為是對自己的突然襲擊,他命令飛艇加快速度,甩開這些離奇攻擊飛艇的巨鳥。
飛行員卻苦笑着說做不到,因為飛艇隻能在堅固和輕便之中二選一,他們所搭乘的飛艇抛棄了速度,加固了對于恐怖天氣的抗争能力。
“那就先聯絡家族,讓他們來接應我們,我們選擇最近的地點降落,在不占優勢的飛艇上和敵人開戰是愚蠢的表現。”弗斯特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巨鳥圍繞着飛艇周遭飛行,時不時撞擊一下,使得飛艇搖搖晃晃,但堅韌的飛艇很快穩住身形,慢慢悠悠下降到了地面,然後十分安靜的沒有了動靜。
“他們為什麼不出來?”武力值高的黑袍人蹲在機靈的賽法身邊低聲問。
賽法耐心的說,“他們的飛艇一看就是堅固形的,飛不快,逃不出我們的鳥群襲擊,但到了地面就不一樣,像是個堡壘,隻要守住出口就占據了極大的地形優勢,現在接應他們的人應該出發了,我們拖不了太久,你指揮巨鳥去騷擾,我讓泥怪偷偷将聖子劫走。”
“好,我都聽你指揮。”坦熙做了個ok的手勢。
“對方隻有這點伎倆嗎?”弗斯特有些不理解,感覺是攻勢像是蚊子叮人,隻癢不痛。
他把所有人聚集到了出口的位置,隻要守住出口等到救援,就可以放松了。
弗斯特扭過頭對着人群末端的兩孩子說,“弗倫,你照顧好塞西,他是純人類,身體素質沒我們好,别讓他受傷。”
“我會的,父親。”弗倫陽光俊朗的面容上有出堅毅的神情,用身軀護着摯友。
他理所當然的想,自己要保護好塞西,不讓對方受到傷害。
而且,他想到當時在手術台上,融化基因快失敗的時候,是塞西的聲音忽然出現鼓勵着他,讓他不要死,活下來,才有了如今的弗倫。
泥怪為難的看着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它隻能偷偷劫走一個,要是被另外一個人發現,就會慢慢的現出形狀。
它等了好幾分鐘,見聖子還是窩在那人懷裡,隻能強行加兩人分開了。
塞西早就發現了一團透明柔軟的像是大型布丁的生物神色糾結的盯着自己,于是讓弗倫将自己放下,蹲在地上悄悄用手去揉搓着布丁的身軀。
泥怪不知道聖子是有意還是無意伸出手剛好摸到了自己的臉上,rua的它有點舒服的揚起了腦袋,被動天賦發起,将與自己肢體接觸的塞西化成了身體一部分。
同樣布丁質感的塞西試着蠕動了一下,撞入了大布丁的身軀,被困在了裡面。
偷到人了的泥怪見自己莫名奇怪完成了任務也不再猶豫,飛快蠕動自己的身軀,帶着聖子從窗戶的夾縫離開。
“塞西?”弗倫震驚的看着自己閉上眼就不見了的摯友,滿地找人。
沒有得到塞西的回應,弗倫趕快上報給了父親,
外面的鳥群攻擊變得越來越敷衍,最後輕輕啄了兩口張張翅膀就飛走了。
弗斯特尋思會不會這場襲擊就是針對塞西來的。
“是實驗室,我們回去要人。”弗斯特有些發怒,怪不得一句反駁都沒有就讓自己把人帶走了,原來是在這等着啊。
他越想越确定,是啊,想得到塞西這個珍貴的兩性實驗品,還知道确切離開時間的人不就是實驗室這群人嗎?該死的,這群老秃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陰了。
弗斯特在心裡破口大罵。
背上黑鍋的工程師們呆在實驗室裡都有點自閉,那麼多以塞西為基礎的項目全都清空掉了,似乎一下子人生都沒了目标,卻還不知道未知風暴即将到來。
“聖子果然是聖子啊,不知道我們的計劃也能完美配合。”坦熙誇了誇聖子,又誇了誇自己和賽法,還拿出泥怪愛吃的零食投喂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泥怪。
被泥怪帶走後,塞西就陷入了甯靜的睡眠,再睜開眼,他端坐在長桌左邊的第一個座位,面無表情,手法簡單粗暴的揉着泥怪,都不清楚現在是一種什麼情況,自己這是誤入邪教老巢了嗎?
面容和善的陰暗黑袍混血徐徐道來他們教會的起源,曆史,各個職位,還有他們的神。
“你說,你們的神是古代種?”塞西來了點興趣。
黑袍人驕傲的說,“聖子大人,神從大災厄時期以身軀托起聖子您的前生,為人類留下寶貴火種,祂的神威無可比拟,祂的光輝照耀四方土地......”
後面的話全是吹噓,塞西不想聽了,隻想去看看億萬年前存活至今的類人型蟲族,居然這麼能活,什麼種族啊?
“神在等着您,聖子大人。”
黑袍人頗有儀式感的在地上鋪上了紅毯,結白羽毛的美麗蝶鳥們叼着灑落的花瓣和一頂荊棘王冠落在塞西發頂,帶着面具的主教黑袍人為塞西披上了柔軟皮質的槍灰色鬥篷,搞得他有點尴尬的看着逐漸打開的大殿門,和老友對視。
“塞西。”目前是類人型的尼亞面帶微笑的看着一臉局促的對方。
塞西快走兩步踹了他一腳,低聲說,“你搞的這麼隆重做什麼,我們兩個老古董見面就不能低調一點嗎?“
尼亞感受着他軟綿綿的一腳,面色驚疑不定,小聲的問他,“你怎麼這麼弱了?“
幾乎每個人都說他弱。塞西咬着後槽牙,揪着尼亞的手臂走進神的寝殿。
寝殿裡黑漆漆一片,沒有絲毫的光亮,諾大的空間裡有張形似巨蛋的大床,鋪滿了硌人的石頭,尼亞恢複成了完全體,舒适的趴在了石頭上,通過精神體和塞西交談。
“我一睡醒就感受到了你,隻是你時有時無的使用精神力,讓我無法追蹤到你的足迹。“
塞西坐在他的前足上,兩條腿懸着擺來擺去,表情頹喪的說,“人類估計是把我從地底深層挖了出來,但我睡太死了,他們就以為我真死了,于是工程師把我切片研究,用我的基因融合人類基因做出來了許許多多的實驗體,所以沒了蟲族身體的我就挑了個人類身體先用着了。“
“所以你變得這麼弱了。“尼亞笑得軀體發顫,”你混的也太慘了吧。“
“不止,我的雜種後代還全都是逆子,你得幫我教訓他們,殺了也沒關系。“塞西氣憤的和老友告狀,”他們一個個都欺負我,尤其是那個叫喀羅的,拿着長刀天天攆我。“
尼亞笑不出來,遲疑的問塞西,“你确定是叫喀羅嗎?拿着是不是和你差不多高的長刀,白色頭發的。“
“就是他。“塞西肯定道。
“原來是你的後代啊,我說怎麼看着有點熟悉。“尼亞生硬的轉移話題,“你要不要吃點喝點什麼?”
塞西奇怪,“你打不過他?”
尼亞吞吞吐吐,“我這把老胳膊老腿,怎麼和他打,他都快有當年的蟲王那麼強了,我上去一個滑鏟就得被他削成蟲幹。”
“怎麼可能,我前幾年看見他的時候,他還沒你十分之一強。”塞西不信。
“”但我今年看見他,他已經可以秒殺我了。“尼亞語氣沉重,聽說有個叫喀羅的混血種在大陸強得沒邊,就偷偷去打量了幾眼,結果差點被發現讓喀羅追着打,還好跑得快,不然一半的腿就留在大陸了。
“那我死定了。“塞西吞了下口水,整個人憔悴不堪。
“你是他的掌控者,他不應該很聽你的話嗎?你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尼亞不太懂塞西的憂傷。他自己的這支混血後代既沒有添加亂七八糟的其他種族基因,也一直用神權洗腦控制,很聽話好用。
“你知道他怎麼變強的嗎?”塞西對喀羅恨得牙癢癢,“他居然主動融合其他種族的基因,不僅沒死掉,還越來越強大,我完全控制不住他。”
“那你好歹也給了他生命,他再忤逆你,也不會對你做什麼太壞的事情吧。“尼亞看着自己話說完後塞西心如死灰的垂下腦袋,遲疑的問,”你對他做什麼了?“
“是他要對我做什麼才對,“塞西委屈的哭了,”我在很長很長的一覺睡醒後,他就撲到我身上求歡,要我給他生孩子,要我和他創造後代,這不是欺負人嗎?“
尼亞仔細打量着塞西,以他的審美,很難評價這具軀體的樣貌,覺得顔值還不如自己完全體的百分之一,但或許混血種就喜歡長這樣的?
“那你和他好好說,你們兩個是生不出孩子的,和解一下看可不可以,以後你不招惹他,他也不找你的麻煩。“尼亞善解人意的想出辦法,這或許就是他能活到現在的原因吧。
塞西語塞,“有點難,我這具身體還真能當母體。”
尼亞大為震驚,都把塞西從他前肢上摔了下來,嗓音大的在寝殿内回響,“不是,你真能生啊?生混血的還是生咱們正兒八經的蟲族?”
“應該是正經蟲族吧?”塞西思考了一會,不太确定的說,“我可以在孩子還未成型的時候就把亂七八糟的基因剔除,最後生下來應該是完全體的蟲族狀态。”
“一胎能生幾個?”尼亞嚴肅的問。
塞西瞪了他一眼,“當然一個了。”
“那你從了他吧,他還挺強的,你們的孩子應該也不弱。”尼亞轉變想法。
“以我捅了他心髒一刀,騙過他一次的糾葛來看,他應該會在抓住我之後,把我先殺後奸,将我的身體儲存在生命艙裡,一胎接一胎的培育後代。”塞西有點後悔,當初還是年輕氣盛沒态度好點,當年那麼好騙的喀羅現在是不可能再碰見的了。
“那你在我這裡躲躲,到時候他找來了,你自己走出去,别連累我就行。”尼亞有點義氣,但不多。
“謝謝你。”塞西真摯的感激老友,剛準備躺在他身上睡覺,人突然精神,想到一個可行性挺高的計劃,詢問道,“你這邊有生命研究室嗎?”
“有啊,你要做什麼?”尼亞狐疑的看着打了腎上腺素般人支楞起來的塞西。
“我送喀羅一具我不用的身體給他殺不就行了。”塞西深思覺得能妥妥的解決眼下困境。
尼亞想想,“這倒也不是不行,反正他要你的身體給他一個就是了。”
“等等,萬一他的想法是橫掃大陸和海洋怎麼辦?你這不是為虎作伥嗎?“尼亞連忙攔住塞西,”他現在個體已經強得沒邊,一旦培養出蟲族軍團,咱們不得被錘扁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麻煩,還有别的星球值得生存嗎?“塞西都想離開這個全是海水的星球了。
尼亞攤開兩隻前肢,無奈的搖頭,“我查過了,附近星球連我們這種适應力極強的種族都沒辦法生存,以你現在的身體素質又能在外太空呆多久?“
“我想死一死,你把我身體燒了,等他基因崩潰了,再把我複活回來。“塞西給自己想到死路一條。
尼亞同意了,拉住急急忙忙就要去死一死的塞西勸他,”你現在死也太早了,預計他還能活幾百年呢,等他要找到你了,你再用這個辦法吧。“
好景不長,呆在尼亞這混吃混喝的塞西聽說了喀羅準備征海,一時純粹的生命能量都不想進食了。
“吃點吧,精神體沉睡之後再想吃就不容易吃到了。”尼亞往他嘴裡塞像水球一樣波光粼粼的能量,用吃的安慰塞西。
塞西勉強吞下能量,和尼亞讨論,“你說喀羅融入了那麼多的不同種族基因,居然還沒有出現身體崩潰的情況,精力多的都征服大海,他真的是用我基因培育出來的後代嗎?”
“應該是吧?”尼亞邊吃邊說,“要不然他怎麼和你有那麼多瓜葛呢。“
“你說我能不能也融合一點其他種族的基因?“塞西蠢蠢欲動。
尼亞吓得嘴裡的能量都忘了咽,言語不清晰的說,“你會死的吧?“
塞西想的很開,“早死晚死都得死,我試一試,說不定我也能變強呢。“
“那我讓人給你拿點收藏來的滅絕種族基因,你小心點融合。“尼亞勸不住他想作死,便幫了他一把。
“砰~“塞西在尼亞面前炸成了一堆血霧,成功把有點想法的尼亞吓退。
“有點沖動了。“
用掉了一個身體的塞西複生在存赫希那的第二具身體上。
沒急着開箱子的他全神灌注偷聽赫希的說話聲,感覺赫希變成了話痨,連自己的馬受傷退役了的事都絮絮叨叨的說。
偷聽了一陣沒營養的話後,塞西決定揭蓋而起。
但他推了老半天都沒成功,感覺箱子上被壓的死死的,不由大喊赫希讓他幫忙。
“我是出現幻覺了嗎?“赫希聽見塞西在隐隐約約的叫他名字,再認真的辨别聲音來源,發現居然是從地底下傳來的。
情急之下,他用自己的佩刀開始掘墳,心道就算是我幻聽了,也要打開看一看。
感覺上面壓的東西逐漸變輕,塞西放下心來,差點以為自己要在箱子裡一直呆着,他決定能推開蓋子的時候,對赫希喊道,“讓開一點,我要出來了。“
塞西決定帥氣的踹開蓋子,以一個跳躍的姿勢出現在好友面前,他估計是高估了自己,狠狠一腳揣在木箱蓋子上,痛的自己眼淚都出來了。
誰把箱子釘死了啊?眼裡含淚的塞西選擇用長刃撬起蓋子周邊,緩緩從木箱裡爬了出來。
“塞西,你,你還活着.......”一身泥土的赫希顯得高興極了,卻看見累壞了的塞西不着片縷,爬出棺材後躺在了柔軟濕潤的泥土上,捂着左腿的小腿吃痛的哽咽。
以赫希絕佳的視力,從頭到腳都看了個仔細,甚至細看了一下那不同尋常的地方,覺得自己眼花了的混血種有點質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半晌,赫希将自己的外套脫下,輕飄飄扔在了塞西身上将他絕大部分裸露在外的身軀蓋上,轉過身後又脫下了自己的襯衫,憑借手感一并扔向了對方。“風有點大,你穿我衣服吧。”
“好。“塞西沒拒絕好友的好意,套上長到自己大腿根的襯衫,胡亂扣了幾個扣子,再把赫希黑色的西裝外套用袖子捆在了自己腰間打個結,省的襯衫的衣擺像裙擺在風中飄揚。
“這是哪啊?怎麼這麼多墓碑?“塞西一瘸一拐的走到赫希身邊,疑惑的問。眼神餘光掃到了印有自己名字和相貌刻畫的栩栩如生的黑石墓碑上。
塞西仰頭看着眼神有點躲避的赫希,語氣一言難盡,“你這是把我埋了嗎?“
“當時我收到你的棺材和信,打開棺材看見裡面是你帶血的佩刀,以為你死了,所以将你埋在了我家祖的墓地裡,方便經常來給你打掃墓碑。“赫希解釋道。
“挺好的地方,很安靜,環境優美,就是箱子别用鐵釘釘死了,蓋子幫我做成滑蓋的,地面可以用石闆蓋上一層薄土,種點什麼花花草草之類的。“塞西點評了一二,接着說,”等你弄好了,和我說一下,我再在這裡存個複生點,你常來看看我,免得我無聊。“
赫希點頭,“好。“
他猶豫了一下,叫住塞西,問,“塞西,你是男孩子,對吧?“
塞西促狹的笑了,生了逗弄好友的心,用女孩子甜美的聲線朝他說,“你猜?“
赫希有些頭昏目眩,人幾乎站不直。
塞西開心的大笑,沾了泥土的黑紅色長發在風的吹拂下滑過了赫希赤裸的胸膛,輕輕撩撥了一下他的心髒,把那顆似龍心般有力跳動的心髒逗得不太靈敏,總會間歇性的暫緩跳動。
“騙你的了,我又不是人。”塞西用着正常聲音與赫希說話,“我可是個怪物。”
說自己是怪物的塞西可愛到了赫希,沒忍住的低語,“你是最可愛的怪物。”
“塞西,我抱你走吧,地上有石子割腳。”赫希蹲下身伸出手臂,體貼的說。
塞西看了眼自己白嫩的腳心,覺得還是不要去試探新身體對疼痛的忍耐了,于是他大方同意了赫希抱着他走的建議。
“等等,不要這麼抱,像抱小朋友一樣。”塞西拒絕坐在赫希手臂上,雖然對方比自己的身材高大,但也不代表他要似兒子般的被好友那樣抱着。
赫希給上半身有些走光了的塞西整理衣着後,手臂從他的腰和腿彎繞過,打橫抱起看着也才一米五幾的幼小怪物,端正了自己的心态。“這樣抱可以嗎?”
“很舒适。“塞西在他懷裡抱着長刃困困的回應赫希,眼睛已經閉上了。
墓地所在的位置是坦城的郊區,赫希隻有在下半年回到坦城的時候才有機會到塞西的墓碑前同他說說話。這次出發去别的城市前,赫希到了墓地,正巧碰見了複生的塞西,便不着急走了。
得先給塞西修好複活點,給他買幾身衣服和複生後會用到的東西一起放在暫時的居所中,再問問塞西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别的城市。
洗過澡穿了一身新衣服坐在床上的塞西一點走路的想法都沒有,在尼亞那他都沒走過路,跟着宅蟲尼亞窩居在寝殿裡,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現在乍一下要自立自強起來,塞西還真有點不習慣。
赫希貼心的半跪在地上,把襪子套在塞西兩隻白嫩嫩的小腳丫,拿起皮靴小心翼翼替他穿好。
塞西有了被乖巧後代照顧的似曾相識感,感動的看着自己的好友,想着要不要轉化他成為自己的乖孩子。但随即想到自己的逆子們,還是立刻打消了這個不妥當的念頭。
“你好像變強了許多。”塞西手指撫摸上赫希俊逸的面頰,聆聽他心聲,驚訝的與之對視,“你融合了新的基因?”
赫希輕描淡寫的說,“是的,你走的那一年我接受了新的手術。“
離奇。塞西一連碰上了兩個混血都可以融合多基因,但自己做不到。
“别再融合了,那次應該是僥幸。”塞西覺得他挺強的了,沒必要拿命相搏變強。
赫希點頭,“不會融合了,我察覺自己到了極限。“
“塞西,你這次要和我一起走嗎?“赫希問他,金綠色的豎瞳與藍綠色瞳孔對視。
“要去哪?“塞西無所謂的說,”隻要包吃包住,去哪應該都一樣吧。“
赫希說,“去前線,你會害怕嗎?“
“你們的部隊在和誰交火?“直覺不妙的塞西皺着眉頭。
“至強新人類喀羅所帶領的戰士軍團。“
一聽到這句話,塞西果斷說,“去不了,打不過,别送人頭了。“
“你會死的。“他鄭重地提醒對方,”命最重要。“
“我一旦退縮,我的家族和信賴我的士兵們會以叛國罪被逮捕入獄。“赫希輕輕搖頭。
塞西殘酷的說,“你真的打不過他,你的士兵也打不過,你們隻會戰死在前線。“
“我知道,戰死比臨陣脫逃好。”
“不對,喀羅不是說要征服大海嗎?為什麼和你們打仗?“塞西不解。
“你沒發現,我們就在海岸線旁邊嗎?”赫希比劃了一下,靠近海岸線很長的一部分都在他們國家的領土上。“如果喀羅想要征服大海,首先就要打服我們國家,奪下我們的船隻工廠,占據港口和重要物資補給點,才能源源不斷的往大海上派兵。”
“難怪你這麼有錢,原來你的家族是做海上貿易的。”塞西的思路歪曲了一下。
赫希笑而不語,他家有幾個港口,還在内陸有着各類工廠,出口和内銷兩把抓。
“我成長在坦城,家族養育了我,培養了一個完整的我,現在到了我為家族奉獻的時候,我無法退縮。”赫希很清楚自己的職責,也有奉獻犧牲的決心。
“我是勸不了你了,我幫你收屍吧,就像你幫我收屍一樣,你提前和我說一下埋在哪,要什麼樣的墓地,我都給你安排。”塞西說着說着情緒有點低落,“你會像我一樣詐屍嗎?”
“不會,我沒有你那樣的頑強生命力。”赫希伸手揉了揉他的臉。
塞西這個時候沒有追究好友僭越的動作,不高興的說,“所以,你死了真的就死了。”
等你死了我再轉化你為我的直系吧,好友。塞西在心裡想,到時候你做我的乖孩子,可不能變逆子啊。
兩個人的棺材并排擺放,塞西将自己的長刃放在裡面,赫希出于留個紀念的想法放進去了一把自己的佩刀,又拿過幹淨嶄新的衣物密封裝好壓在一角。
“下次把衣服穿好再出來。”赫希叮囑道。
塞西想了想,對他說,“你也放一套衣服在裡面吧。”
赫希沒有多問,挑了一身常服放在其中。
“我要走了,你也多保重。”穿着輕便騎士服的塞西牽着匹黑馬,朝赫希道别。
這次換成赫希目送他離去。
“接下來該去哪裡比較好呢?”
塞西慢悠悠騎着馬,腰間别着華麗且鋒銳的騎士劍,無憂無慮像個貴族子嗣出門遊玩,卻又編發戴着花環,如同少女獨自行走在郊外。
“我還有什麼好友嗎?”塞西思來想去,隻剩下聯邦的弗倫可以去投奔了。
但聯邦和坦城距離實在太遠,不想坐飛艇的塞西騎馬得換成大船,在海上漂流數天,才能到達聯邦的土地上。
“要不然還是去找尼亞混吃混喝吧。”塞西仰起白淨的小臉,眼中有點迷茫,“說起來,尼亞的邪教在哪個位置來着?”
如今他的精神力遠沒有尼亞強大,并不能和尼亞互相感應對方的存在,也無法通過精神體和尼亞傳訊,更沒有尼亞手下那些混血種的交流方式。
“算了,随便走走吧,隻要别去海邊的城市,到哪都一樣。”
可塞西沒有變動和遮掩的容貌,使得喀羅迅速獲悉了他現在的位置,帶領幾隊非自身複制品的戰士在一個單行道上包圍住了塞西。
等塞西發現喀羅在自己前面不遠,想掉頭就跑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的身後是手持重劍和巨盾組合的人類重裝兵隊,身前是獨自一人擋住前路的逆子,沒有猶豫,塞西在兩個都捏不碎的硬石頭選擇了人類重裝兵隊,試試看能不能逃之夭夭。
遺憾的是,他轉身露出了自身的破綻,喀羅像是瞬移般穿到了塞西背後,單手握住的長刀向前一送,将載着塞西賣命奔跑的黑馬攔腰斬斷。
黑馬驚懼的嘶鳴,塞西不得不跳下了他的愛馬,從腰間拔出騎士劍與喀羅正面相對。
“怎麼不用我的那把長刃?”喀羅手腕輕顫,抖落刀刃表面的血珠後,換手舉起長刀,雪白的刀面映出塞西略顯嚴肅的柔美臉頰。
塞西聽見喀羅沒有張口叫稱呼,心知肚明對方已經徹底擺脫了血脈的影響,不會再對他抱有任何的美好幻想,于是抿嘴露出不得已的笑意,輕聲回答對方,“我舍不得用。
得到回答的喀羅愉悅的勾起了嘴角,猛地上前一步,長刀仿若刺穿空間般穿過了塞西肋骨之間的縫隙,刀尖避開心髒要害處,将他整個人串了起來。“這次我送你一把更好的刀。“
塞西完全沒感受到疼痛,就被刺穿了。他還得謝謝喀羅手下留情了,沒把刀擡高幾分,不然身體會順着鋒利的刀面沒有阻礙地往下滑落,将貫穿傷勢加劇。
“我認罪,我錯了,我當時不該捅你,不該騙你。”塞西丢下了手中隻起到裝飾作用的騎士劍,不敢亂動身體,直接投降。
“跟我回家吧,塞西。“喀羅的語氣像是在對鬧脾氣離家出走的家人抱怨,“我們已經太久沒見面了。”
喀羅并未治療塞西的傷勢,隻用幹淨紗布在他胸口纏了數圈沒讓血流出。
遠不如尋常混血種身體素質,自愈能力較差的塞西忍着痛跟在喀羅身後上了蒸汽車,腳才踩上車人就昏死了過去,讓眼疾手快的喀羅接住抱在腿上。
喀羅凝視着塞西蒼白的臉頰,目光久久無法挪開,一直漂泊的靈魂似乎找尋到了理想的居所,就此安定下來。
“我們應該是一體的。“喀羅手指描摹着對方的五官,低聲說,”我還會給你一次機會。“
别讓我失望,媽媽......
“我是死了嗎?”
塞西疑惑的看着熟悉的黑暗環境,覺得自己是在坦城墓地的棺材中。
輕擡起手掌往上摸,什麼都沒摸到,傷口還隐隐作痛。他有些麻木的說,“原來我還沒死啊。”
随着靴子落在地上的腳步聲,室内從外亮起了柔和的燈光,塞西偏了偏頭,見到逆子開門進來。他在心裡組織了一會語言,想學着人類說幾句甜言蜜語緩和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但眼睛一和喀羅的猩紅瞳孔對視,塞西就閉上了眼流出淚來。
糟糕,被精神力反噬了。塞西哭了。
“燈太亮了嗎?”喀羅忽視一閃而過的天藍色眸子,把燈關了,優越的視力使得喀羅在黑暗下也能清晰視物。
不過塞西不行,無光的漆黑環境裡,他什麼也看不見,也沒聽見身邊人的心跳和呼吸。
塞西有點害怕,他請求的說,“喀羅,打開燈。”
開了一盞小燈,喀羅坐在塞西的身邊,雙手握住塞西的小手,親昵的貼在臉頰一側,溫馴的像隻家養大貓。
塞西睜着水霧朦胧的眼睛望向令他不安的來源,瞧見喀羅白色的額發末端染着幾縷鮮紅,和他深紅色的瞳孔相得益彰。
“我想吃一點止痛藥。”覺得自己死到臨頭了的塞西,想要一點臨終關懷。
喀羅詫異的看了一眼疼的冒冷汗的塞西,手法輕柔的用小刀割開繃帶,發現傷口還在流血,而且沒有一點愈合的迹象,皺着眉頭叫了一位醫療兵過來。
給塞西喂着溫水喝藥的喀羅委婉道,“你脆弱的好像個孩子。”
“是的,所以我不能被嚴刑拷打,你要問什麼我都會老實說的。”塞西語氣誠懇,心道隻要别讓我受到身體上的折磨,心靈上的折磨你盡管來。
他觑着喀羅的臉色,慢慢吞吞的說,“我也不能像生你一樣成功的誕育後代,是你自己太争氣,靠那一點點養分活下來的。”
“我的身體太弱小,作為母體根本不足以支撐到後代出世,尤其是如你這樣強大的後代,會在孕育的時候直接就吸幹我體内的生命能量。”塞西說着實話,沒有摻雜一點水分,“除非你想把我作為一次性的孕育工具,去賭不到20%的成功率。”
塞西以為聽完他一番話的喀羅會以為自己撒謊,氣急敗壞的削了自己,但對方似乎相信了他的話,神情慎重的思考着。
“我會解決這個問題的。”喀羅的手摩挲着塞西的臉頰,沒有透露出一點外在情緒。
“要不然,你自己生吧。”塞西還是那句話,“我生不了。”
喀羅不語,準備帶塞西去一個地方。
複制品的墳場,生命力耗盡的複制品會躺在各自的房間内等待死亡。
塞西沉默着走過每一個透明的窄小房間,都能感受到逆子們透支生命能量的痕迹。
“他們從出生到死亡隻有三年的時間,壽命換來的強大自愈能力和縮短的成長期使他們化身人形兵器,工程師也不需要緩慢成長壽命悠長的戰士,所以在進行基因編輯的時候上鎖了。”喀羅俯視着一言不發的塞西,平靜的問他,“你可以為他們解除基因鎖嗎?塞西。“
“你能放我走,不再追蹤我的足迹嗎?“塞西擡頭看他,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
“不可以。“喀羅拒絕,目光依舊注視塞西。
冷靜目光下倍感壓力的塞西小聲說,“我隻能為未來的複制品解除基因鎖。“
“那就夠了。“喀羅繼續行走,将塞西從墳場帶到生命實驗室。
喀羅沒有介紹塞西的身份,讓一位頭發旺盛的工程師領走塞西,交代對方,“他會解決基因鎖的問題。“
工程師對喀羅很畏懼,交代什麼就會不打折扣的完成。
雖然塞西對那些專有名詞不太熟,但他使用精神力稍微分析,就可以加入到解析和重新編輯的工作中。
塞西有想過偷偷在實驗中動點手腳,添加點不能傷害自己的血脈壓制在新基因中,可惜工程師的業務能力還挺強的,自己竟沒有找到機會動手。
“這是最後一批舊基因的複制品嗎?“休息的塞西看着某個屏幕上顯示剛誕生出來的混血種們,好奇的問。
工程師瞄了一眼,說,“應該是的吧。“
塞西還沒有見過快速成長的混血種,多偷懶一會,全神貫注的盯着屏幕裡的畫面。
四肢俱全的小混血種有些猙獰血腥,身體帶着或多或少的蟲族特征,先是躺着大哭幾聲,後換了個姿勢趴在孵化室地面,漸漸的可以坐了起來,慢慢爬行,被工作人員抱走了。
人類要用一兩年時間才能達到的生長速度,複制品片刻就能完成。
随着孵化室裡一個個孩子被抱走,地面上還剩下幾個動作顯得十分笨拙無法坐也無法爬的孩子,非常明顯的蟲族特征阻礙了他們肢體的靈敏度。
屏幕上的畫面突然切斷,陷入黑色。塞西不解的問旁邊累得想死的工程師是不是屏幕斷電了。
工程師有氣無力的回答他,“剩下的都是失敗品,現在培育室裡應該正在進行銷毀操作。”
“失敗率有多少?”
“2%左右。”工程師決定起身繼續工作,不和摸魚的同事說話了。
“有點高了。”塞西突然很想揉泥怪,揉搓布丁手感的泥怪能舒緩情緒。
晚上喀羅來接塞西下班,跟在喀羅身後的塞西分明看見工程師們都繞着喀羅走,連招呼都不敢打。
睡覺的房間出奇簡潔,沒有柔軟大床,沒有舒适的毯子,整體像是監獄風格,犯人住的一樣,但據塞西看過的監獄都比這好,就是房間人太多。
“我就睡這?“塞西怒了一下,調整心态,”好歹給個枕頭吧。“
喀羅坐在硬床上,脫掉外套鞋子躺了上去,聲音傳到塞西耳中,“我也睡在這。“
塞西很不适應拮據清貧的生活,他不開心的踹掉靴子,脫掉外衣,和喀羅擠在硬的像棺材闆的床上,碎碎念,“這是人能睡的床嗎?“
喀羅問塞西,“你睡的床是什麼樣的?”
塞西的心頭閃過各式軟的像雲朵的大床,愈發覺得喀羅是在公報私仇,故意刁難。
于是他着重描述了一下天鵝絨的毯子,絲綢的床單,房間裡地上鋪滿毛氈,充斥着花果香味。
“這是你的生活嗎?”喀羅已經能想象到塞西陷在柔軟大床上安然入眠的模樣,卻并不憧憬,隻覺得自己沒有給到他想要的生活。“抱歉,讓你跟着我吃苦了。”
對生活水平得過且過的喀羅正在反思自己。
喀羅以為和塞西重逢會在很多年以後,花費巨大的時間精力才能得知塞西的消息。
但突然間,塞西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那麼的漫不經心,像個喜從天降的禮物送到自己手中。
他到現在都有種恍惚的感覺,覺得不太真實,又無法從幻境掙脫。
塞西,你是真實存在我身邊的嗎?閉上眼假寐的喀羅伸手握住塞西的手,柔軟小小的手被自己握住,似乎心髒中缺失的那一部分重新回到了身體。
“我睡不着。”塞西出聲,“你殺了我吧。”
一點苦日子都不能熬的塞西覺得在喀羅身邊格外壓抑,沒有好吃頂飽的生命能量補給,沒有輕松舒适的生活環境,還要接受喀羅無時無刻的摧殘。
“我不會殺你。”喀羅側身,認真的望着隻在他胸膛位置的塞西,想和他說說自己這些年的想念,想把自己軟弱眷戀的那一面向他露出,可惜塞西不會想聽這些的。
塞西不明白,“我對你還有什麼價值嗎?”
“有很多。”喀羅把塞西往上提了提,解開他衣服的扣子,手指摩挲着傷口愈合的地方,那裡
隻剩下一條小的肉粉色疤痕,在藥劑的作用下連疤痕也會很快消失無蹤。
塞西裸露出大半個胸膛,被他手摸的癢,想要閃躲差點一屁股摔下床去。
喀羅長臂一攬,撈住了塞西的腰,将他帶回床上。
“你應該多吃點。”喀羅覺得這腰太細,容易斷。
塞西摸了摸自己的老腰,也覺得自己應該多吃點,可整框整框的生命能量吃下去不長肉還不長個,他能往小了調自己,不能往大了調。于是身材一直小小巧巧,比尋常人都瘦弱。塞西尋思主要還是精神力耗太多,有可能不用精神力了就能長大許多。
“你别老摸我。”塞西奪過薄被蓋在身上,語氣嬌矜的警告對方。
塞西不敢放狠話,畢竟現在的喀羅已經不是曾經有限制無法傷害自己的喀羅,他的長刀會捅自己。
喀羅摸完腰,緊接着輕聲說,“我想親親你。“
塞西裹着被子立刻跳下床,不給逆子一點可趁之機,“我看你今晚上有點不太冷靜,我還是出去睡好了。“
後退往門那去的塞西沒留後背給逆子,但後腳剛邁出去,刀尖便抵在他心窩處,大有塞西敢再走一步,喀羅就捅他個對穿的明确意思。
“你拿這麼長的刀應該不是很方便吧?”
喀羅手中的刀十分靈活的挽了個刀花,刀尖刺破了薄被,将有所防備的塞西吓得險些竄起。
塞西覺得自己曾幾何時還是有可以管教這個逆子的機會,把他屁股打腫,臉打成豬頭,在喀羅心裡的精神世界造成巨大的陰影,可惜沒珍惜,讓喀羅狂野生長,長成壞透腐爛的壞果子。
“我很後悔,“塞西心情沉重的說,”後悔打孩子沒早點打。“
“喀羅,媽媽愛你。“塞西主動承認了媽媽的稱呼,并希望用母愛喚回逆子的良心和淪喪的道德。
喀羅眸光微微一動,深紅色瞳孔擴開,勾起唇角輕笑,“媽媽,我也愛你。“
好像有戲。塞西正準備趁熱打鐵,就聽見喀羅柔聲訴說。
“可是媽媽,你真的愛我嗎?還是又想騙我。”他一步步走下床,不離身的長刀在地上擦出折磨耳朵的聲響,逼近塞西,将其堵在緊閉的房門闆上無法後退。
“媽媽,如果你真的愛我,你會願意和我交合嗎?”
送命題出現在塞西面前,說不愛好像會被刀串,說願意會被日穿,他咬住下唇,仰頭可憐兮兮的看着逆子,藍綠色眸子浸出眼淚,一滴一滴順着臉頰滑落,小心翼翼地喚着喀羅的名字,帶上了親昵的前綴,想要再救一救懸崖邊上悲催的自己。
喀羅面無表情的俯視塞西虛僞的作态,心頭淡漠的想,媽媽真的不愛我呢。
喀羅發現自己有在流淚,一種名為悲傷的情緒從心髒處泵出,他用手背抹掉了無聲無息溢出的淚水。
“十個數之後,我來找你,兩個小時時間躲好了,别被我抓住就放你走,塞西。”喀羅将瑟瑟發抖的塞西從房間放了出去,并開始計數。
如兔子猛地逃竄的塞西沒有注視到喀羅看他驚慌失措的背影,滿眼失望。
塞西隻聽見自己心髒像争鳴的戰鼓澎拜,腿腳漸漸疼痛也不敢停下。
他突然轉身不跑了,因為對方聲音出現在他耳邊,數着九。
逆子根本沒打算放他跑。
“我們再商量一下。”塞西主動靠攏提刀的喀羅,手去抓住喀羅持刀的手背,語氣強裝出平和,“交合也不是不行,就是上下的位置,我覺得不太好。”
“你看我這麼小小個,你那麼大個,我下你上,是不是有點太為難我了。“他用手比了比自己又矮又瘦,再比了比喀羅的大體形,使勁的踮起腳都親不夠喀羅的下巴,心下有點惱火不配合的對方,手臂勾住逆子後脖,手腕稍微使勁讓喀羅知道和自己親一下是得彎腰的。
實際上,喀羅被他親密的舉動驚呆住了,關節不太靈敏的俯身彎腰,感受到軟軟的一個吻甜蜜蜜的親在了嘴角,長刀沒握住,清脆的掉在了地上。
感覺有勝出一局,不是總被喀羅牽着鼻子走了。塞西潇灑的落下腳後跟,把滑落肩頭的襯衫拉回原位,蹲下身去撿起長刀,這次可不是捅人了。
塞西把刀扔遠,像和小狗玩飛盤遊戲,揚起臉對逆子說,“去撿回來。“
處在巨大精神沖擊中的喀羅身體和靈魂處于兩個維度,靈魂在咆哮,身體卻沒辦法不聽他的話,轉身撿刀又交給了塞西。
怕逆子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塞西還是沒去拿刀,讓喀羅自己拿着。
兩人一前一後走回質樸的房間,腳步聲踩在過道上,随着塞西的碎碎念,喀羅慢慢回神。
“我要一張足夠舒适的軟床,要一個柔軟蓬松的枕頭,什麼顔色我不挑,但是必須得是嶄新的,不然我不會和你一起睡的。“塞西抱怨的說,”哪有人光睡鋪了薄綿床單的木床闆上,多難受啊?“
喀羅手指隔空觸摸着嘴角,腳下一步沒錯,腦海卻反複回味那一瞬間。
聽不到回答的塞西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眉頭緊皺,感情自己說了那麼久,他是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啊?噔噔的跑回房間,把逆子關在了門外,讓他好好回神。
咚。
逆子沒停腳也沒看前面,撞門上了。
還撞出了個洞,剛好進屋。
塞西都想搖醒逆子了,隻是親一下嘴角就傻成這樣了,這副德行還天天把交合挂在嘴上,更生氣的是每次都唬住了自己,吓得他心驚膽顫。
但是傻兒子更好。塞西心道,喀羅一定能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間。
不論他武力值再強,兩人體型差再大,那都是無用的,自己看過的真人片比逆子的知識實在豐富太多了。
狠狠安慰到了自己的塞西不去管發呆的喀羅,一個人躺上硬床,閉眼假寐。
閉上眼一陣後,一臉冷漠的塞西起身去了生命實驗室。
由于塞西躺在了床外側,沒上床的喀羅坐在了床尾的位置,同時起身跟在塞西身後,看見他打開個無人的生命艙,爬到裡面安然沉睡。
“這床真的很難睡嗎?“喀羅困惑,并打算現在去買塞西說的軟床和枕頭。
一大早上班的工程師看見新來的同事安詳的躺在生命艙内,内心閃過了許許多多可怕的念頭。
或許是他注目的時間太久,塞西緩緩睜開了眼。
雖然是絕美的容顔,但工程師吓得面容失色,頭發都掉了幾根。
“早上好。“塞西從生命艙跨步來到工程師的身邊,睡得極為安穩且甯靜的塞西還有心思朝一臉見鬼的工程師笑笑。
“早...”受到喀羅和塞西雙重迫害的工程師人麻木的道早。
改善基因的工作已經步入收尾的進程,沒什麼事的塞西又想回到生命艙偷懶。
工程師拉住了少年模樣的塞西,小聲問他,“你是純人類還是改造的新人類啊?”不然怎麼能在生命艙裡躺那麼久,睡得像回到老家一樣。
塞西和他對視,從他眼中看出對方希望自己是前者,但很可惜,塞西兩者都不是,所以塞西小小聲的對工程師說,“......”
“啊?“工程師沒聽清,塞西的聲音實在是太小了,小到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勾起嘴角,塞西愉悅的聳肩,踮起腳拍拍工程師的肩膀,揮揮手走了。
工程師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忽然反應到,大喊,“塞西,你又偷懶去了!“
“塞西。“喀羅正好看見了輕松悠閑的塞西,把他叫住。
塞西一下就不輕松了,慢慢慢慢轉過身,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對喀羅打招呼,“親愛的逆子,有什麼事嗎?“
壞了,心裡話直接說出口了。塞西快走兩步,手纏住喀羅的手臂,身體貼住逆子猛地梆硬的肢體,語氣溫溫柔柔的說,“喀羅,你吃了嗎?沒吃我們去吃點什麼甜點吧?“
喀羅真沒辦法不吃他這套,酷哥形态的他眼尾下垂,像隻白毛大狗般亦步亦趨的被塞西帶着往前,實際上他的腳步輕快,眸光閃亮,臉上不知不覺出現那種眷戀依賴的神情。
塞西點了兩種口味的布丁,自己一個,喀羅一個。
可喀羅和塞西面對面坐着,光盯着他吃,一口沒動。
塞西歪頭看着神色略微有些期待的逆子,心想這家夥不會是想讓我喂他吃吧?
“塞西.....”喀羅耐不住的開口。
低頭吃着布丁的塞西咽下了一口接着一口的布丁,假裝沒聽見。
喀羅把布丁往前推,算盤珠子都要崩到塞西面前了,再不理會逆子對方就要進入叛逆期了。
“好吧,我隻能喂你一口嘗嘗味道。”塞西用銀匙在精緻的焦糖布丁上敲敲,将上面一層焦糖敲碎,輕輕盛起一勺軟軟的布丁探身舉到喀羅嘴邊。
喀羅的目光始終望着塞西的臉一下都沒有移開,而塞西視線向下,閃躲開了與他的對視。
血色很足的唇瓣抿住了匙子,銀白色沒入朱紅,短暫停留,塞西人都恍惚的垂頭瞄着被咬彎了的匙子前端,沉默了。
片刻,他緩解尴尬氣氛的張口問,“好吃嗎?“
喀羅點頭。
塞西把頂端搖晃的布丁推回喀羅手邊,“好吃那你就都吃掉吧。”
“塞西,我喂你吃。”喀羅試圖禮尚往來,被塞西迅速制止了。
少年直接端起還剩一半布丁的盤子倒進嘴裡,心道那簡直是災難。
“我還有工作先回去了。“塞西推拒着強行摟摟抱抱不成體統的逆子,語重心長的說,”你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是嗎?“所以不要老黏着我啊。
塞西被抱的雙腳離地,心如死灰,感受着喀羅這黏糊勁,莫名覺得當時捅自己一刀的喀羅樣子更順眼一點。
你要不......塞西欲言又止,認為自己也不是很想被長刀串起來,還是閉上嘴了。
“晚上見吧,喀羅。”塞西主動伸手勾搭上喀羅的脖子,用臉蹭蹭對方胸前的衣服。
隻是蹭一蹭都可以對着自己發情嗎?溫柔的語調有些保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