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寂星将手機拿了起來。
手機後蓋有些發燙,顯然在她進來之前,盛如希還在玩。
床被有些皺褶,不是很平整,挨着床沿,被子裡露出了衣角,那是袖口。
簡寂星的眼神比較好,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自己的衣服。
盛如希演技信念感很強,裝睡的時候眼睫毛都沒顫一下,可惜狐狸沒藏住自己的尾巴。
她用眼神讓團子出去了,好笑地看着盛如希表演。
如果電話沒響的話,她還能再看一會兒。現在盛如希還能裝睡,看來身體确實已無大礙。
芙芙她當然知道是誰。
念出來就是想讓盛如希自己破功,起來接電話,她和盛如希的關系還沒好到自己可以随意動她手機接電話的程度。
宴芙筝沒等到盛如希接電話,愣也沒挂,執着的響到最後一聲。
“睡得真沉,不會是又昏迷了?”簡寂星故意開口,伸手去探盛如希的鼻息,指尖不經意地按下去,似乎還打算給盛如希掐一下人中。
床上的盛如希一動不動,心裡已經大罵簡寂星不可理喻,有這樣對病人的嗎!
簡寂星的手移開了,下一刻又輕輕覆在盛如希柔軟的手掌上,歎聲道:“希希,你不能有事。你有事我怎麼和家裡交代?”
天啊,之前盛如希還能忍,現在被這話這聲調激得了一身雞皮疙瘩,差點彈起來踢簡寂星一腳。
當宴芙筝的電話再打來的時候,簡寂星笑了一下,這下終于按了下屏幕,把聲音關了,但是電話還在響,隻不過變成了震動。
“沒辦法,她可能是有急事。”
簡寂星好似無奈,按了接聽。那邊的的宴芙筝終于接通了電話,也不管這邊的人是誰,立刻強勢輸出:
“不對啊,不對啊希希,簡寂星看着也不是那種不行的人,怎麼會把你憋成這個樣子呢?”
别說了你可住嘴吧!!
盛如希再一次想要彈射而起,但一想到正在聽的人是簡寂星,她又又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宴芙筝不會是傻子的,她隻要聽見了簡寂星的聲音,肯定不會把更多的事抖出來——
但簡寂星沒吱聲。
“你也不能總這樣憋啊?嘴上說做恨權在你手上,實際上連基本的生理需求都不能滿足。”宴芙筝歎口氣說,“不然這樣,你去找一下楚教授看看?還是去醫院再找醫生問一問,簡寂星是不是真不行啊,對着你這麼個大美人還能轉頭就走。”
盛如希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快吱一聲,别氣傻了,剛不是和我聊得挺歡快的?”
盛如希再也忍不住,瞬間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可就在此時,她也看見簡寂星微笑着說出:“你好,我是簡寂星,久仰大名。”
宴芙筝:“……”
盛如希正要起身去拿手機,可簡寂星單手點了一下揚聲器,另一隻手輕而易舉地把盛如希按倒在枕頭上。
“我想,你對我應該有一些誤解。”簡寂星的眉微微一挑,語氣正經自持,“以後歡迎你來我家做客。”
宴芙筝當即挂了電話保命。
簡寂星保持着那動作把手機放在盛如希的身邊:“這麼有活力,看來是恢複了。”
盛如希臉上的溫度在發燙,雖然有被發現的窘迫,但是更多的是對簡寂星的氣。
哪怕被抓包在裝睡,盛如希的氣勢半點也不輸,“誰讓你過來的,我和芙芙平常開玩笑開慣了,那些話你不用想多。”
簡寂星溫柔的緩下眉眼:“那看來平時你沒少觊觎楚霧,竟然會讓你的朋友覺得我不行。”
不行這兩個字說的太有危險感。
盛如希後脖子一僵,忽然覺得病房裡的氣息變冷了。本來是想繼續和簡寂星嗆的,但總覺得自己現在打不過她。
簡寂星輕笑了下,松開了人,走去給她倒了杯水,然後再把病床搖上來,拿起沙發上的靠枕放到盛如希的腰後,好讓她更舒服。
盛如希一直盯着她。
簡寂星好像察覺不到盛如希的視線似的,走到床邊時,當着盛如希的面,把自己的那團衣服抽了出來。
盛如希立刻轉移注意力,認真喝水,臉色倨傲:“你來幹什麼?”
簡寂星看了一下寬敞的病房,又将打量的目光落在盛如希的身上。
“我若是不來,怎能知道你這樣想我?隻是我沒來直升機上,就能讓你想到昏過去。”
她的語氣含有深意,意有所指,盛如希聽懂了那隐約的暧昧,冷凝着臉申請将簡寂星推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簡寂星望過去,嘲弄般嗤笑出聲:“怎麼,想讓我早些走,好去找楚霧尋找解決辦法?”
分明已經聽見了宴芙筝的那些話,就不可能再繼續裝聾作啞。
“我找誰,那都與你無關。”
可笑。
她是個已經接受了簡寂星标記的omega,誰閑着沒事幹去找另一個alpha解決生理需求?
她受到的教養以及對契約精神的尊重也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說這句話就離譜,盛如希的臉色一下子也冷下來。
安靜了許久,簡寂星退了兩步,一言不發地往門外走。
盛如希拿起那件衣服就往簡寂星身上丢,其實不至于打在簡寂星的身上。
但簡寂星快速地轉身,又往前一步接住了那件外套,動作自然地重新塞回被子裡,微微眯起眼睛:“我又沒走,怎麼就這樣趕人?”
什麼?分明她就是要走,怎麼能做到這樣的惡人先告狀?
盛如希終于氣出聲來,瞪着簡寂星,覺得這人不可理喻。
“我趕你走?你愛在這裡待多久就待多久!真不懂你的腦回路,人來了,還不如不來……”
她說着聲音漸漸小下去,眼睛也垂下來,濃黑的睫羽輕輕顫抖着。
盛如希知道自己這一受委屈說話就容易掉豆子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本來好久沒出現過了,但簡寂星說話實在可氣,讓她從心到喉嚨再到胃,都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