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小房間很明顯是西弗勒斯的卧室。克裡斯汀看着西弗勒斯,很明顯,他沒有不能讓異性進入卧室的常識,反而顯得有些驕傲。克裡斯汀察覺到他神色的變化,在斯内普身前,踏入了這間卧室。
比起樓下的雜亂無章,這裡顯得極富有秩序。
和克裡斯汀經常書籍、内衣、外套都堆在床上的糟糕生活習慣相比,斯内普的卧室顯得非常整齊。
能看出仍然有些邊邊角角落了些灰塵,一如他顯得油膩膩的頭發。克裡斯汀最先被卧室中間擺着的坩埚吸引了注意力,“日光蘭的顔色,婆娑石的味道,你在熬制增齡劑?”
克裡斯汀以一幅震驚地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西弗勒斯,“我以為,我得等六年級才會從課本中學到這個。”
“你在看六年級的課本?”
克裡斯汀搖頭,“不,是因為赫克多和希伯來也絕對不會熬制增齡劑。”
西弗勒斯明顯是被恭維到了。但下一秒,克裡斯汀又說出了讓他尴尬的話,“你,為什麼不用魔藥給你治療傷口呢?”
斯内普露出一副被羞辱到的神情,讓克裡斯汀一瞬間覺得自己不再是李了,而是一個波特,無論其中隐情是什麼,她都不想知道了。于是她立刻轉移了話題,“你的魔杖在校外不能用對嗎?未成年人的保護法?你把我這根拿去吧。”
斯内普指着她手裡的魔杖,“你說什麼?”
“白桦木的,馬爾福莊園裡拿出來的,你拿去用,不要弄壞,下學期還給我。到那時候我給你帶一支李的魔杖,送給你。”克裡斯汀撓撓頭,“雖然盧修斯很喜歡你、你也不會弄壞魔杖,但馬爾福祖先留下的魔杖,還是得讓馬爾福來做決定。”
“為什麼要給我?”
克裡斯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隻是搖頭,“可能,因為巫師不應該沒有魔杖。你施展幾個變形咒看一下你和魔杖的匹配程度?”
斯内普掩飾不住自己對于魔杖的向往,接過克裡斯汀高舉着伸向他的魔杖。他一連施展了七八個法術,克裡斯汀托着下巴,坐在房間裡惟一的凳子上看他操弄魔杖。
窗外的陽光隔着窗戶和貼在窗戶上的報紙縫隙,穿過不太擋光的淺黃色窗簾,柔柔的打在屋子裡的兩人身上。沉浸于魔法中的二人仿佛已經離開了滿是瘾君子和酒鬼的蜘蛛尾巷,進入了安甯、和樂的淨土。
“這根魔杖和你出奇的适配。你自己原來的魔杖也是桦木的嗎?”
斯内普點頭,眼睛仍然注視着魔杖尖端閃爍的綠色光芒。
她看着面前這個穿着蹩腳的麻瓜衣服,拿着魔杖肆意揮舞的巫師,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他穿着和盧修斯、西裡斯,或是和任何不太落魄的一個純血巫師一樣的巫師長袍,在一間比這間四平方米的卧室大得多的房間裡,自由的施展變形術。當他熬制出增齡劑,輕易就能得到慈愛的母親的贊許,和嚴厲的父親帶着自豪地挑剔。普林斯的老先生該多麼愛他啊!有着和老先生一樣濃密的眉毛、厚重的嘴唇的孩子!一個完完全全繼承了普林斯的天賦的孩子!
有的人已經失去了父母,所以有兩本空白的、等待一筆一筆填滿的筆記本。有的人擁有父母,卻不會在心裡生出更多的期待了。克裡斯汀這樣想着,不知道哪一種更讓人牙酸。
“馬爾福曆代出過很多治療師,他們家族在最早的時候,是凱爾特麻瓜族群裡的巫醫和預言者。你手上的這隻魔杖,說不定來源哪個古老而高貴的治療師。但很顯然——他的魔杖很喜歡你。”克裡斯汀語調拖得很長、很慢,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
西弗勒斯的眼神看向她,克裡斯汀擡頭看着男巫。
兩人都不說話,克裡斯汀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靜谧被街邊酒瓶子被雜碎的聲音打破,克裡斯汀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刺激的一哆嗦,立刻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背對斯内普,面朝窗外,想要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