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被菜粥氤氲的熱氣充斥着,塞缪打開油煙機和一點窗戶的縫隙,拿了碗筷和勺子後又重新進入廚房,站在蘇特爾旁邊,問:“還要多久?”
脖頸上那處暧昧的印記就這麼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空氣中,正對着蘇特爾視線的最佳角度。
他的目光像被蜜糖黏住般死死釘在那片肌膚上——修長頸線沒入衣領的轉折處,暗紅的吻痕在燈光下泛着情欲的光澤。
那是他昨夜反複丈量後選中的位置,既要讓塞缪自己無從察覺,又能在低頭時讓每道視線都看清,向所有人宣告所有權。
“快好了。”
聲音裡壓着一點雀躍,卻故意繃着嘴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的餘光又黏在塞缪身上,像隻偷腥的貓,既怕被發現,又忍不住炫耀自己留下的痕迹。
塞缪全都看在眼裡,卻不拆穿,隻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慢條斯理地取下手腕上的皮筋,指尖輕輕梳過蘇特爾微亂的發絲,替他松松地紮了個小揪。發尾翹着,像蘇特爾此刻藏不住的小心思。
然後,他忽然從背後環住蘇特爾的腰,學着對方慣用的姿勢,把人往懷裡帶了帶。蘇特爾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塞缪已經偏頭,在他臉頰的軟肉上親了一下——那裡最近終于養出點肉,捏起來軟乎乎的,襯得他整個人都鮮活了幾分。
蘇特爾呼吸一滞,塞缪突如其來的親昵讓他猝不及防。身體先于意識作出反應,他仰起臉似乎是憑着本能追着塞缪的唇吻了上去。塞缪低笑時胸腔的震動傳到他唇邊,掌心托住他後頸,指腹在敏感的皮膚上輕輕摩挲,縱容着這個帶着急切意味的吻。
換氣的間隙,塞缪額頭抵着蘇特爾的太陽穴,指腹輕輕摩挲着他勁瘦的腰肢,像是在安撫一隻随時會炸毛的貓。聲音低緩,帶着随意的溫和,卻又藏着不容拒絕的意味:
“今天我約了人來檢查家裡的電器,順便把家裡的空調都換了。”
蘇特爾的手指微微一頓,竈台上的火苗“啪”地熄滅,他轉過身,目光沉沉地盯着塞缪,像在揣測這句話背後的意圖。
“你不是總覺得你屋裡的溫度太低了?”塞缪繼續道,“換一個新的,可能會改善一些。”
蘇特爾的眼眸暗了暗,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在壓抑某種即将破籠而出的情緒。
“我想和你一起睡。”
塞缪抿了抿唇,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又來了。
他太熟悉蘇特爾這種眼神——固執的、帶着點委屈的、卻又隐隐透着侵略性的目光,像是某種大型貓科動物在宣告自己的領地。
“我覺得我們現在還是……”
“還是需要再了解一段時間。”蘇特爾搶先打斷他,語氣裡帶着幾分賭氣的意味。他猛地湊近,牙齒輕輕咬住塞缪的下唇,不輕不重地含了一下,作為他給予的小小懲罰。
塞缪不在乎這些,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手掌滑上蘇特爾的脊背,安撫性地親吻。這個吻很輕,卻像是某種默許的信号,讓蘇特爾立刻得寸進尺地追上來加深。
他早已習慣蘇特爾這種近乎偏執的親近方式——從任何能夠反光的材質中透過鏡面偏執的盯着自己,到随時随地索要親吻、擁抱,甚至在塞缪工作時也要擠進他的懷裡,仿佛隻有肌膚相貼才能确認他的存在。
起初,塞缪試圖拒絕,認為這種親密應該是更慎重的事情。可蘇特爾顯然不這麼想——在他眼裡,觸碰就像呼吸一樣自然,是本能,是必須。
雖然沒有明确表達出來,但很明顯不覺得這是什麼需要在意的事情,似乎是一種很平常的,表達對對方喜歡的舉動。
經過短暫的心理掙紮之後他決定入鄉随俗,左右他和蘇特爾已經有了相當于在藍星上的紅本本,又同處于一個屋檐下,差不多已經是在同居,是不是住在一個屋似乎也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而且,最近幾天,蘇特爾幾乎每天晚上都要悄悄的溜到他的卧室裡,抱着他睡——他雖然不确定,但早上起來那種鬼壓床後很疲憊的感覺和自己最近總是微腫的嘴唇是做不了假的。
塞缪閉了閉眼,在心裡默默将戒指和婚禮籌備提上日程。如果蘇特爾不願意大張旗鼓,那就在家裡辦一場隻有他們兩人的儀式。
一切都以蘇特爾的意願為先。
塞缪又和他碰了碰唇,猶豫了一會兒才繼續道:“我還想在家裡的地闆上鋪些毛絨毯,”
塞缪低聲說,指尖輕輕描摹着蘇特爾的後頸,“有加熱功能的那種,更舒服一點。”
事實上,他是關心蘇特爾晚上在兩個卧室之間跑來跑去會不會感冒的問題。
他沒準備戳穿蘇特爾的小把戲,縱容着蘇特爾用他認為的能獲取安全感的方式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内做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包括在自己的光腦上安裝竊聽器、修改機器人小酥的電子記錄,還有……給自己下昏睡的迷藥。
塞缪全都知道。
但他默許。
因為蘇特爾需要這種掌控感,而塞缪……願意給他。
“等過幾天裝好後,”塞缪的指尖滑入蘇特爾指縫,十指相扣時用了些力,“我讓小酥把你的枕頭和睡衣都拿過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