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清硯說想去下衛生間。
沒進去,他趴在洗手池邊幹嘔,卻也什麼也嘔不出來,因為不舒服,出門玩前他什麼也沒吃。
江戾輕拍他的背,問他要不要喝點溫開水。
晚風吹去些熱度,清硯清醒了不少,嘔得眼睛都發紅,輕聲說:“沒事,就是有點想吐。”
細長手指探入口腔催吐,卻依舊什麼也沒吐出來,反倒是把自己給吐累了,張着嘴急促喘氣,眼尾泅濕一片绯色,單手撐洗手台上,腰都塌下去。
背影脆弱伶仃,細腰不盈一握。
江戾一手輕握住清硯的後頸,兩根修長手指從清硯嘴裡伸了進去,他的手指很長,帶着粗粝的薄繭,一下就戳到了清硯的嗓子眼,見效很是顯著。
吐出來的隻有一些酒水,但總算是吐出來了。
口腔的異物感讓清硯有些難受,濕漉漉的睫毛垂下來,舌頭推推江戾,又沒推出去,有些可憐地發出一個短促柔軟的音節,雙手去握江戾的手腕。
清透藍眼濕淋淋地看着江戾,像是又要哭了。
江戾收回手,晶瑩涎水順着清硯白皙尖俏的下巴淌下點,被手指玩過的舌尖不适應地動了動。
沒來得及欣賞,清硯已經轉過頭去掬了捧水洗了臉,烏黑長發濕了好幾縷,沾濕在臉頰上,襯得蒼白的面容越發病氣,孱弱又陰郁,偏偏眼尾唇瓣殷紅,頰上潮粉未褪,像奇詭志異中的漂亮女鬼。
清硯看着鏡子裡的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藍瞳清淩淩的,透着些溫和的冷意。
洗完擡頭時正對上江戾看得入神的目光,清硯想起些什麼,邊說着抱歉,邊握着江戾的手放在水流下清洗,洗手液在兩人摩擦間打出透明泡沫。
江戾任由清硯握着,呼吸有些粗重,高大的身軀将清硯困在身體和洗手台之間的一點空間裡。
清硯身高181,手自然也長,但他的手指要比尋常男生細一些,手掌也瘦且薄,觀感上就比江戾的嬌弱許多,江戾覺得自己一握就能把清硯給疼哭。
他聞到了極好聞的玫瑰香氣,從鼻腔一直侵入到肺腑深處,讓他四肢百骸都不由得躁動起來。
細白手指在他指縫間穿梭,清涼而細膩,垂眸便能看到,清硯散落的發間露出點雪白後頸。
那裡藏着阿硯的腺‖體。
散發出好聞的玫瑰香氣的源泉。
阿硯體質特殊,每個人從他身上聞到的味道都不一樣,但都會是自己最喜歡的味道,好像專為你生成的一般,但明顯不是,因為對所有人都這樣。
他是完美的夢中情人,屬于你也不屬于你。
玫瑰香氣更馥郁了,江戾盯着清硯的後頸,腦子裡很煩亂,手是冷的,水也是冷的,身體的熱度卻在不斷攀升,手與手的接觸面蔓延開陣陣躁意。
想掐着清硯的腰,抱起來幹點什麼。
才打不久的抑制劑好像又失效了。
清洗完後,清硯擦淨了他和江戾的手,指尖勾起從江戾手腕上摘了一個皮筋下來。
黑色的簡約款,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哥,借我用一下。”
江戾初到裴家時,因為裴媽媽的審美,被要求跟清硯一起蓄長發,起初是很抵觸的,後來清硯一句二哥留長頭發好看,就那麼一直保持到了現在。
習慣性手腕上多戴幾個皮筋給清硯備用。
黑色皮筋咬在了绯色的唇間。
江戾的喉結滾了又滾。
清硯手指随意撈起烏黑長發,露出雪白如瓷的後頸,幾縷從指縫間散落,又被再次撈起,後頸腺體位置能清晰看見一小片淡粉色蘭花形狀的印記。
那是清硯18歲時突然長出來的。
腺體是很隐私的地方,正常人的腺體都隐藏在後頸皮下,根本看不出來,隻有在易感期或發情期時才會有些微腫脹,而阿硯的,自然呈現出粉色。
看起來很澀。
像是外露的……
alpha的腺體雖然隐私,卻沒有omega的腺體那麼隐私,自然不需要頸帶,但清硯實在長得太漂亮,總讓人覺得,他的粉色腺體,應該戴上頸帶。
不然可能會遭遇些什麼不好的事。
好在清硯家在第四星系聲望極高,連着一堆親朋好友都是名門望族,沒人敢對清硯做些什麼。
而且,還不隻是看起來澀。
後頸一旦受了刺激,蘭花圖紋會綻放開來,顔色變豔麗,敏度會變高,像是天生的魔紋一樣。
第一次發現時江戾并不知道這點,隻是出于好奇用指腹輕揉了下,清硯直接就淚眼汪汪了。
蘭花印記逐漸綻放成鮮豔欲滴的濃麗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