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點,清硯并沒有回家。
他的電話打不通,蘇辭的電話也是。
覆蓋不到信号的地方自然是星系之間的邊界偏僻處,雜而亂,裴清寂根據通訊器信号最後消失的地方劃分了數十塊區域,派了大批人進行搜查。
月色寂寥,四周靜得讓人發冷。
裴清寂坐在光腦前,挨個進行檢索,修長手指按得飛快,臉色冷沉得可怖,沈融雪這時候不太敢說話,又忍不住着急,壓着聲催:“好了沒有……”
裴清寂像是聽不見似的,隻專注盯着光屏。
時間滞凝成粘稠膠狀,一分一秒都過得煎熬。
終于,手停了下來,目光落在了“天堂島”三字上。沈融雪緊忙湊過去看,還沒反應過來,隻聽得一聲清脆關門聲,裴清寂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
蘇辭離開了,清硯摘下了蒙眼的黑綢帶,适應刺眼的燈光後,入目的是滿手的血漬。
是蘇辭為了從艾德裡安手裡救他受的傷。
他并不太相信蘇辭會是一個壞人,更何況,蘇辭也沒有犯罪的理由,其中或許有什麼原委。
來天堂島不過一天一夜,竟發生了那麼多事。
小壹從天花闆上跳下來,圓滾滾的身體讨好地在清硯鞋邊蹭蹭,耳朵軟彈軟彈的,一擡眼就看到層層疊疊褶皺花邊下的曼妙風景,觸手隔着白絲滑動,透過破洞撫過粉色的齒痕,慢慢地睜大了眼。
使勁嗅着清硯,身上都冒起了熱騰騰的蒸汽。
主人好香,好漂亮,好喜歡主人。
唔,好餓,想喝主人的水了。
“小壹,他是蘇辭麼。”清硯屈指,手背指節輕輕刮了刮小壹的耳朵,進行最後的确認。
小壹點了點頭,被碰的薩摩耶耳朵瞬間變得像烙鐵一樣紅,往清硯身上蹭了又蹭。
雖然有些嫉妒,但主人的朋友就是它的朋友。
狗裡狗氣的小壹讓清硯覺得有些好笑,可同時腦子裡響起了蘇辭說的要“宰了它”的話。
又想起小壹一開始将那個主持人撕咬得血淋淋的場景,以及鑽自己裙子裡亂舔的場景。
突然有些頭疼。
擔心它咬傷人,也擔心它被人宰。
要是貓貓狗狗什麼的還好,可偏偏,是通人性的觸手怪,它能在人類社會裡好好生存嗎?
遠離族群,被當成異類,沒法開心的吧。
清硯思忖了會兒,将小壹抱起,走到了窗邊。
窗外是一望無際的湛藍海洋,海風随着海浪拂來,将清硯的發絲吹起,清且冷的自然光照在雪白的面頰上,唯美極了,宛如電影中的場景。小壹又看得癡了,試圖用觸手去觸摸主人飄揚的發絲。
卻聽見清硯說:“海洋更适合你生存繁衍,以後不要再跟着我了,小壹,就此分别吧。”
小壹聽懂了,卻不理解,觸手緊緊扒拉着清硯的手臂,搖着頭,眼裡帶着乞求的意味。
它知道自己肯定做錯什麼了,它恨自己不會說話,不能向主人認錯,求主人别不要它。
但清硯已經打定了主意,并不打算更改,聲音冷淡下來,語氣也不再溫和。
“人類社會不适合你,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聽話,不要再妨礙我了。”
*
蒼月剛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清硯正随意坐在床邊,一條長腿屈起,裙子花邊悉數堆疊在腰間,根本沒在意走光了,冷白骨感的手指細長漂亮,剛洗過,還水淋淋挂着些晶瑩水珠,泛粉指尖勾着破爛不堪的絲襪往下褪,烏黑長發綢緞般垂下來,粉色發尾輕輕掃在腿上,大腿肉軟乎乎的,白得能發光,看起來嫩得不行,出了點盈盈薄汗,紅潤潮意勾勒出過分的澀情,明顯能看到一個被襪圈勒紅的粉圈,還有不少咬印和指印。
眼尾有些濕紅,濃睫濕漉漉地垂着,雪白臉頰上呈現出病态的潮紅,嘴唇也殷紅得不像話。
像朵被打了雨露浸了玫瑰花汁的純白茉莉,完全能猜到他不久前被人幹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蒼月看得眼神發直,全然忘了禮數。
像是用視線把清硯從上到下全□□了一遍,不管是濕漉漉的眼睛,還是白嫩嫩的腿根。
“愣着幹嘛呢?”
肩膀被人一拍,蒼月才注意到從他身後走來的程斐然,驟然對視間,二人從彼此眼中捕捉到了同樣濃烈灼熱的來不及收斂的欲,真是惡心極了。
一個擰起眉垂眸,一個意味深長地輕笑。
二人再看時蓬松的女仆裙已經被放了下來,清硯看向兩位不速之客:“你們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呗。”程斐然走來,自然而然地坐在清硯身邊,手搭上清硯的肩,俯身時發絲幾乎要纏上清硯的,笑問:“你說了什麼,把C給氣走了。”
“還是頭次看到C那麼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沒有氣他,”清硯沒心情跟他開玩笑,直切正題地問他,“你口中的C指的是不是蘇辭?”
“呵呵,就知道他會露餡,果然被你發現了。”
程斐然的手很大,能把清硯的肩頭整個包裹在掌心裡:“不過你好像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這倒是真的。
“能不能告訴我真相,關于蘇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