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皺眉：“快老實交代，莫要耽擱咱家的時間。”

圓臉宮女聽得此話，眼神驟然變得空洞，不一會就在梁九功的面前炸開。

“幹爹，小心！”趙昌一下子急了，拉灼梁九功往後退。

梁九功沒反應過來，等臉上有一股溫熱，他下意識摸了一把。

濕潤的觸覺一出，梁九功才知道發生了何事，一顆心狂跳不止。

“趙昌，你看到了嗎？這是天譴啊！”梁九功又驚又吓，臉色白得可怕。

趙昌知他被吓到，立即道：“幹爹，皇上不信鬼神之說，且此事過于詭異，顯然跟後宮紛争有關。”

“什麼後宮紛争會出現這樣的事？”梁九功語無倫次，“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人啊，她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交代就這麼炸開了。”

他越說聲音越緊張：“趙昌，你覺得這世上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嗎？”

趙昌很是冷靜：“确實沒人能做出這樣的事，可完顔珂珂跟她是一樣的情況，所以就算有天譴，那也跟她們自身有關，跟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言畢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梁九功，語重心長道：“幹爹，你别忘了皇上交代的事，這兩個宮女突然暴斃，顯然是跟董嬷嬷扯上了關系。”

“我們得繼續追查董嬷嬷，若是查不到線索，就隻能讓董嬷嬷成為替罪羊，好寬慰乾清宮上下的心，給後宮妃嫔一個交代。”

趙昌的話就是要避重就輕，梁九功心裡很不樂意，可眼前的情況超乎他的想象。

他活了近三十年就沒見過這樣的事，話本裡倒是有不少，可那是假的呀，怎麼突然間就有真的了？

莫非康熙之前擔心的異常之人，并不是行為異常，而是她們有着不可思議的能力，可以悄無聲息地害死人嗎？

梁九功心裡有了這樣的念頭，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安靜下來，針落可聞。

“幹爹，這事交給我，你去歇息吧。”趙昌見梁九功一臉的茫然，就知他如遭雷擊，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最初見到完顔珂珂的慘狀也被吓了一跳，但他少時經曆過天災人禍，所以承受力比其他的宮女太監強多了。

他就算被吓到，也很快調整過來，并決定全力接過此事，不讓梁九功再次受驚吓。

“這是皇上交給我的任務，我怎能因一個人的死就把事情交給你。”梁九功連忙搖頭。

他是被吓到了，可架不住在他的心中康熙更吓人。

他迅速調整情緒，帶人去查跟這兩人相關的事，卻查到她們幾日前因烏雅瑪琭發生過争執。

“悅荷呢。”梁九功怎麼也沒想到這幾人還跟烏雅瑪琭扯上關系了。

“悅荷昏迷中，未曾蘇醒。”趙昌眼尖地看到床腳處有一朵杏花。

他連忙走過去撿起來，然後驚疑道：“這是絨花做的首飾。”

他停頓一會，沒有絲毫猶豫道：“杏花栩栩如生，看起來像是從枝頭上掉下來的真花，所以它看起來是衛璎的手筆。”

“現在是三月了吧？”梁九功忽問。

趙昌點頭：“剛入三月，杏花還未開。”

梁九功甩着拂塵道：“衛璎心思靈透，她不可能在這時做杏花首飾。”

趙昌持有不同意見：“衛璎或許不會做，烏雅瑪琭卻不一定。”

“去她們的房間搜一搜。”梁九功思及煙霞中毒之事，十分認可趙昌的話。

兩人立刻去耳房仔細搜索，發現房間裡有不少蠶絲的下腳料，且杏花首飾在床頭櫃裡裝了十幾個。

其中幾個十分粗糙，看起來就像是剛學不久的人做的，剩餘的幾個生動逼真，卻也看得出制作者的進步。

梁九功把玩着手裡的杏花首飾：“趙昌，看來是有人想對付衛璎和烏雅瑪琭，而她們兩個運氣不好，什麼都沒來得及收拾，就被董嬷嬷來了個人贓俱獲。”

趙昌冷笑道：“董嬷嬷的速度太快，所以這是一出自導自演的戲碼。”

“你是不覺得董嬷嬷有這麼蠢，還是認為衛璎兩人無辜？”梁九功已經懷疑上衛璎和烏雅瑪琭，但一聽趙昌沒贊同自己，他就不敢妄下定論。

趙昌特意壓低聲音：“她們兩個是否無辜得看皇上，我們說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