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惹到他了?竟朝自己發瘋,未免有失帝王威儀!
衛璎心裡腹诽,面上一派惶恐:“皇上是天下之主,身份何其貴重,奴婢卑微之軀能在皇上身邊侍奉,是三生修來的福分,奴婢慶幸都來不及,怎敢對皇上撒謊?”
“惠嫔幾次接觸你,她的想法顯而易見,你明知她的用意,為何裝不懂?”康熙專注地凝視衛璎,似要從她緊張不安的皮囊中窺見她的真實情緒。
衛璎一怔,張了張嘴吐出一句話:“奴婢膽小,所以面對惠主子抛來的橄榄枝,奴婢不敢接。”
“又在撒謊。”康熙語氣很沖,像是莫名的情緒在心裡憋了很久,終于有個機會發洩。
衛璎的臉頓時變白,康熙的語氣很肯定,猶似打心眼裡認定她在撒謊。
一個女官若被皇帝是個撒謊精,她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衛璎不得不打起精神,仔細回想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事。
發現除了利用植物提升異能外,她安分得不像話,所以她想不通自己哪裡礙了康熙的眼,會被他指着鼻子罵。
“奴婢愚笨,不知哪裡做錯了,請皇上責罰奴婢吧。”想不明白根源,衛璎隻好請罪。
康熙等了她好一會兒,方冷着聲音道:“烏雅瑪琭為何有喜?你作為她的好姐妹,當真不清楚嗎?”
讓烏雅瑪琭懷孕的人不就是你嗎?你陰陽怪氣做什麼?
她又不是男人,能讓女人懷孕!
聽着康熙嘲諷十足的話,衛璎都快氣笑了。
“回禀皇上,瑪琭落水後身子是受了損傷,可太醫醫術不錯,她又養了大半年時光,自會有孕。”衛璎面色繃緊,态度恭敬。
“太醫曾說她子嗣艱難,佟佳氏與她是一樣的情況,為何佟佳氏把所有太醫都看了一遍,都不能有她這樣的好運。”康熙質問。
衛璎隻覺康熙的目光像一把鋒利的刀,懸在她的頭頂上,随時都會落下來讓她身首異處。
她不得不頭腦風暴,強自鎮定道:“佟佳主子嬌貴,瑪琭作為包衣女子自是不能比,且當時太醫院醫術最好的人都去佟佳主子那裡,瑪琭是個小常在,能有一個醫者看病都是天大的幸運,又怎麼奢求那位醫者的醫術能比得上其他人。”
“你懷疑烏雅瑪琭是被誤診了。”康熙忽然緩和語氣,目光卻依舊落在衛璎身上。
衛璎不敢應下,隻因康熙此刻的态度有些微妙,她擔心自己狡辯的話會連累其他人。
咬一下唇,衛璎誠惶誠恐道:“奴婢不敢這麼想,卻時刻都向長生天如此祈禱,或許是奴婢虔誠的心感動長生天,這才讓瑪琭夢熊有兆。”
“長生天若是有用,朕的後宮又怎會有妖婦作祟?”康熙的聲音很冷,能冷到人的心裡。
衛璎直面這股冷意,心亂如麻。
她發現自己真的說錯話了,純太妃在後宮引動怎樣的風雨,有靜榮大師在,康熙必定對此心知肚明。
靜榮大師又有「光環編造器」這樣的金手指,康熙若不介意,他完全可以利用國運來制作光環。
後宮從落水後平靜這麼長的時間,指不定就是光環在起作用。
烏雅瑪琭在這時傳出有孕的消息,自會引起康熙的懷疑。
她跟烏雅瑪琭走得近,康熙之前就懷疑她有異常,時刻監視着她的一舉一動,自然也會生出疑慮,想要試探她。
“那妖婦有多厲害,奴婢通過後宮的事有所猜測。”衛璎心懸吊吊的,如壓石頭,半點都不敢放松,“可皇上洪福齊天,一眼就看破妖婦的陰謀,并帶着大師将她剿滅,所以後宮上下在皇上的庇佑下,将萬邪不侵。”
“瑪琭得皇上寵愛,她又心地良善,長生天垂憐,自是不忍她沒有子嗣環繞膝下,方看在皇上的份上賜福于她。”
衛璎特意提起純太妃,就是想讓康熙因純太妃想起後宮的風平浪靜從何而來,這樣他深入地想,自能想明白烏雅瑪琭有孕的根源,畢竟靜榮大師的光環不是吃素的。
康熙的神情沒有絲毫動容,但他沒有再質疑此事,隻說:“你姐姐膽大包天,看在你的份兒上,朕對她很是包容,可她看不明白朕的用意,不僅罔顧朕的話,還想對你下狠手。”
康熙說到這兒,伸手擡起衛璎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衛璎,有着這樣不念手足之情的姐姐,你當如何?”
“衛常在是主子,她在宮裡會過上怎樣的日子,全靠皇上的心意,奴婢不敢妄言。”衛璎似被近在咫尺的男子氣息灼到,目光含怯,臉頰微紅。
康熙面色有些不虞:“你是五品的女官,身份不比她差,何必妄自菲薄。”
衛璎心中生出一種無法言喻的膽顫,聲音卻放輕:“尊卑有别,奴婢當……”
“朕忽然發現一件事。”康熙打斷道,眸光落在衛璎有些暗沉的肌膚上,手指在她下巴處微微摩挲,然後收回手負在身後,“佟佳氏從南京帶來的人是正兒八經的漢民,她去内務府待了幾月又跟在你身邊,你卻不曾向朕彙報此事,可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欺君罔上。”
徐引玉待在内務府,不是你默許的嗎?不然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讓徐引玉在絨花工坊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