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城其他人的眼中，整座城池的最中央突然出現了一面巨大的鏡子，無論距離多遠的人都能同樣清楚地看見元未明的身影。

哪怕元未明多日沒有入眠，眼下淤青明顯，頭發也略長顯得潦草，但依然遮不住他清秀俊麗的容顔。

“好激動，上一次給海牢那個犯人啟用搜魂術的時候我不在中城，可後悔了。”

“我看了布告，本來不想來的，反正又不可能真的是一個修煉未入門的人劈的山，有什麼好看的。”

“萬一呢，劈山诶，能看到那樣的景象，我吹噓一輩子。”

“得了吧，劈山的又不是你，中城的人都長眼睛自個能看見。”

元未明聽不見外面的紛擾，目光清明，堅定地點頭。

自此，搜魂術——開啟！

“這就是山牢嗎？”

“好恐怖啊，難怪沒有人能從山牢裡逃出來。”

“有人劈山之後，不是所有人都從牢裡逃了嗎？”

“那人衣服上怎麼有個【死】字？”

這才是元未明見姜照的第一面。

她目光渾濁地走了進來，等站在大牢門口的時候突然立住，直到身後的人推了她一下才晃晃悠悠地進來。

就像是離了魂魄的軀殼一樣。

“嘶……那就是被指控劈山的犯人？怎麼感覺中了離魂術一樣。”

“最近不是有新的丹藥配方問世嗎，能鎖住人的魂魄，隻是我看他回憶裡的這個時間點，那丹藥還沒公布配方吧？”

一直到行刑的前一天，元未明吃着幹巴的饅頭，忽而有一瞬間，他看見姜照的眼睛恢複了神采。

好像那就應該是她本來的樣子。

隻有元未明自己知道，他那時是想去同姜照搭話的，不過被人搶了先，他也就隻好像先前一樣默默注視着姜照。

再一天，就是她執行死刑的日子了。

也不知道是死刑更可怕，還是像元未明一樣得終身在山牢裡服刑更可悲。

“犯人姜照，上行刑台！”

元未明隻聽到這一句話，之後便有些恍惚。哪怕是先前被指控屠村的時候，他都沒有那時神思恍惚，就好像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樣。

下一刻……

天崩地裂，山巒倒塌。鳥獸叫喚不絕于耳，周圍的人推搡着往安全的地方跑去。一擡頭，元未明就看見了被姜照請來的神明。

“請——沉香！”

那是沉香。

中城内的所有人都随着那時的元未明一起擡頭，看清了那少年神明的模樣——金光璀璨，耀眼奪目。

明明劈山是那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姜照卻隻用了一把小小的斧子就做到了。天地傾倒，山牢不複存在。

“不是說要證明姜照沒有劈山嗎？這，這怎麼還把她劈山的樣子給我們都看了一遍？”

“精彩，太精彩了，這不比學院裡那些學子比鬥的留影石值錢？”

“對，留影，你們誰留影了嗎？我要帶回去給不在的人好好看看。”

“你們誰知道沉香是誰嗎？竟然有劈開山牢這等神力？”

“那時姜照好像還沒煉氣入門吧？這就能劈山了，她請來的神明竟恐怖至此？”

馬車的簾子緊閉，姜照聽着外面的讨論聲就知道搜魂術已經開始。

“聽謝明珠說，謝遙這段時間買了不少高價的留影石。”謝明月無奈一笑，“看來就是為的這一天。”

宋書鯉忍不住掀開簾子的一角，隻看見姜照屹立廢墟的背影，之後便是元未明如何逃離山牢的回憶了。

“怎麼剛好錯過了小姜劈山的英姿？”宋書鯉回憶着自己這個月還剩多少可支配的錢财，應當能買得起謝遙的留影石。

買十個？

要不都買完算了，其他人也别想看。

姜照：要不别看了，有點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