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直覺告訴蔺郁蒼這人很關鍵,便問:“方才翁姑娘提到酒肆由萬姑娘的叔叔看管,這是何由?”
“伯父伯母去世前,因擔憂尋菱年幼,無法看管好酒肆,就将酒肆托于尋菱的叔叔萬岱照看,并囑咐他在尋菱二十歲将酒肆歸還。”翁問蘭眼中浮現怒意,“可他看尋菱是一個溫順,無權無勢的女子,一直未歸還酒肆。而尋菱念着是一家人,也并未去讨要。”
“蔺縣令,萬岱是合樂有名的善人,可就算是善人,也不會如此對待自己的侄女!難道人善注定要被人欺嗎?最後一句話,翁問蘭眼中是無奈與無力,“我勸過她好幾次了,可她始終堅持自己的看法。”
蔺郁蒼餘光見柳欲抿着唇一臉深思,道:“翁姑娘,萬岱家在何處。”
“長翼街。”翁問蘭又突然道:“蔺縣令,你當真能尋到真兇?”
蔺郁蒼緩緩作揖道:“蔺某不敢自大,唯敢盡我所能去尋找。”
翁問蘭還禮道:“多謝縣令。”
蔺郁蒼轉身走了幾步,停下回頭道:“翁姑娘,蔺某還是要多問一句,萬姑娘當真沒有與他人結下仇怨嗎?”
翁問蘭搖頭,“尋菱為人和善,從不與人結怨。”
蔺郁蒼問:“當真?”
屋中陷入安靜,柳欲瞥了眼蔺郁蒼,不太明白翁問蘭都說了,這人為什麼還要再次問一遍。
翁問蘭點頭,“當真。”
“多謝翁姑娘告知。”蔺郁蒼走至柳欲身邊,垂眸看着走神的柳欲片刻,輕聲道:“别發呆,該走了。”
柳欲抿了一下唇,跟上蔺郁蒼,見人已經撐開傘,一步走到傘下問:“現在去哪?”
“縣衙。”蔺郁蒼緩緩解釋道:“先前我讓南旻去打聽和萬姑娘有關的事,約好在縣衙見面。”
“原來如此。”柳欲緩慢點頭,想到南旻的性子忍不住問:“蔺郁蒼,南旻真的能問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嗎?”
蔺郁蒼沉默了一瞬,仔細回想重生後與南旻相處的日子和說過的話,歎道:“不知。”
柳欲詫異的看了眼蔺郁蒼,疑道:“他是你的書童,估計是跟着你身邊最久的人,你怎會不知?”
因為我不是蔺郁蒼本人……蔺郁蒼思考一番露出一抹淺淡的笑,“跟在我身邊久了,我就一定要了解他嗎?”
柳欲垂眸,好像……挺有道理的,就像自己跟了杜淵快三年,還不是不了解杜淵多少。柳欲擡眸,被這個現實搞的臉上閃過恍然大悟,好半晌才道:“有理。”
*
“公子救我——”
縣衙門口,柳欲轉身看着不遠處被一個捕快壓着走過來的人,擡手戳了戳蔺郁蒼道:“呀,是南旻和鄭和,南旻犯事了?”
蔺郁蒼回頭看了一眼,“少卿的确沒看錯,就是他們,勞煩少卿了。”
“啧,你看我就說南旻問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柳欲小聲說完,提高聲音道:“鄭捕頭!”
鄭賀停下,擡頭看清兩人驚道:“蔺縣令,柳公子?你們不是去義莊了嗎?怎會在此處?”
蔺郁蒼轉身道:“在義莊順利查看了萬姑娘的屍體,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線索,不欲耽誤,便提前回來了。”
鄭賀怔了一瞬,喜上眉梢道:“是嗎?那太好了!此案可早日告破了!”
他這算撒謊嗎?柳欲用沉思的眼神瞥了眼蔺郁蒼,把視線移到鄭賀身上問:“鄭捕頭,這人是犯了什麼事嗎?”
“有人來告知我,啟月街附近的酒樓有一人舉止怪異,還不停向他人打聽萬姑娘的過往。我懷疑他和萬姑娘的死有關,便想着押回來審問一番,說不定能審出有用的線索。”鄭賀一愣,看着柳欲疑道:“方才他叫了一聲公子救我,叫的是柳公子你……嗎?”
他叫的是蔺郁蒼,柳欲餘光見蔺郁蒼臉色淡然,絲毫不擔心的模樣,遲疑道:“……算是吧。”
鄭賀有點不信,問:“敢問柳公子,他是你的?”
“書童。”柳欲擠出一絲笑意,“不久前我與蔺縣令就從義莊回到客棧,想着還有些事沒做,便讓他去打聽一些和萬姑娘相關的事,以助于破案。”
“原來如此,那是我誤怪他了,真是對不住。”鄭賀松開南旻,待南旻跑到兩人身邊才問:“蔺郁蒼,此案既有線索,可需要縣衙相助?”
蔺郁蒼笑道:“能有縣衙助力,自然是極好的。”
鄭賀抱拳道:“但憑蔺縣令吩咐。”
“我需要鄭捕頭幫我抓一個人。”蔺郁蒼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緩緩道:“萬岱。”
柳欲用疑惑的眼神看了蔺郁蒼一陣,感受到自己腦袋轉不過來,轉身盯着縣衙的門不出聲。
“萬岱!”鄭賀臉上閃過震驚,不解道:“蔺縣令,他是我們合樂有名的善人,為何要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