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怎樣的一隻鳥?
林新雨圍着李奶奶家的仙草田找了十圈以後,有些心煩意亂。
他們四人一狗就差沒把草皮翻起來了,不管是領空還是路邊的小樹、雜草,還是碰巧路過的小麻雀。
隻要是和鳥有一點點沾邊的,他們都會湊上去用各種術法試探一次。
但日暮黃昏到夜幕沉沉,他們毫無收獲。
真的有這樣一隻鳥嗎?
一籌莫展,不如休息。
在停下來休息的間隙,莫長生避着藥老六和黑毛狗子,給林新雨遞了個小包裹。
“這是李奶奶家這幾日的飯菜,他們都愛吃,我想你也嘗嘗。”
小包裹裡的飯菜一直用術法維持着,用空間法器一格格壓縮好,新鮮依舊,熱氣騰騰。
林新雨一瞬間明白了藥老六為何怨念深重,原來是莫長生趁他不注意,把菜悄悄裝走了,搶不過狗子的他當然隻能吃菜汁。
但林新雨才不會因此怪莫長生,他對她好,能有什麼錯。
“你下次給他留點。”林新雨狡黠地眨了眨眼,這次沒發現,之後說不定就警覺了,到時候知道了還得鬧上一場。
莫長生笑着點頭,他意會了林新雨的意思,嘴角彎得像新月最淺的月牙。
他忍不住又湊近了一點,悄悄挨着林新雨的衣帶,好近,他咽了口唾沫,感覺臉慢慢燙得像發燒。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柳瓷打斷了莫長生旖旎的心思。
大小姐掏了掏耳朵,也沒有緩解這份不适,從夜幕降臨起,她就一直聽到一陣低頻的,有規律的聲音。
這聲音,像一柄小刷子,輕輕刺撓着她的耳膜。
之前一心尋找妖獸鳥,現在一休息就覺得這樣的刺癢難以忍受。
幾人都搖了搖頭,隻有還趴在地上左右輕嗅的狗子點了頭。
它的感覺更加不适,要不是為了仙草,它才不會忍這麼久才說!
林新雨重視起這件事,她莫名覺得這聲音與那妖獸有關。
“瓷兒,可以把聲音的頻率記下來嗎?”林新雨側耳聽了聽,隻有細微的風聲和樹葉的飒飒聲。
柳瓷依言記錄起聲音的頻率,剛開始幾次她以為是巧合,但後面越是記錄,她越是心驚。
這頻率組合在一起,怎麼那麼像一個幻陣的結構!
“新雨,你快來看看。”柳瓷驚訝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一聲叫喊,尾音拉長到破音。
林新雨湊到柳瓷邊上,看到她記下的一串又一串的數字也滿心震撼。
這就是幻陣的結構!
難道這個仙草田裡有一個幻陣嗎?
在場懂幻陣解法的隻有林新雨,她在衆人彙聚的目光下焦急地推演着,筆尖都甩出了花。
這幻陣乍一看規律清晰,實則在推演中有無數陷阱,林新雨避開一個卻不幸掉入下一個,來回數次推演加逆推,結果次次相悖。
法陣的破解不僅消耗破陣人的心力,還消耗破陣人的真氣。
林新雨挺翹的鼻尖上冒出了細密的汗水,她總結了前幾次的錯漏,再一次從基礎的規律推演起來。
這次的林新雨在之前的試錯下,成功避開了幾個險要的陷阱,直搗陣法中心。
林新雨演算的速度越來越快,她有預感,這次會得到正确的結果。
“啪——”
空氣中響起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像某種結界被一根針刺破,又像一面巨大的鏡子被石頭砸碎,鏡面嘩啦啦落了一地。
幻陣破了。
林新雨停筆,從莫長生手中接過一張帕子,擦掉臉上的汗,運着功法恢複快要見底的真氣。
她在演算時就不斷地以真氣施法,輔助解陣。
随着推演結果的出現,法訣就像一枚吻合鎖扣的鑰匙,輕輕一轉,整個幻陣便從中心碎裂開來。
出人意料的是幻陣碎裂,但周圍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
天還是那天,田還是那田,天上圓月,田邊雜草,和幻陣未破前别無二緻。
就是最能找茬的仙君在此,都點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定還有什麼被他們忽略了。
林新雨仰頭四處尋找妖獸鳥的痕迹,如果妖獸鳥和幻陣息息相關,那它一定不會離陣眼太遠。
她擡頭仰望太久,天邊圓月柔和的月光都變得刺眼。
擡頭望明月,低頭……
林新雨瞪大了雙眼,這福至心靈闖入腦海的詩句成了解題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