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衛兵鉗住苗笛的胳膊,像兩道堅硬的枷鎖,押着他往掌門殿去了。
苗笛兩隻手不能動,就在空中胡亂地踢腿掙紮,高聲呼喊,企圖用言語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沒偷東西!我最近都在研制新藥,哪有時間搞這個!”
“六師叔!你相信我!你跟他們說說呀,我真沒偷!”
苗笛的聲音被越拉越遠。
藥老六急得額頭都是汗,向幾人告罪一聲,追到掌門殿,要向掌門把事情問清楚。
“他看起來好像真的不知情。”林新雨憑直覺判斷,她總覺得這背後有什麼推手在推動着這一切,她想起了仙草村那些莫名其妙的蟲。
她們從仙草村離開後,部分蟲的屍體和鳥幾乎被焚毀的遺骸都由藥老六帶回藥王谷研究。
林新雨剛來藥王谷時還問過他,可遺憾的是,藥老六才研究不久,短時間内并沒有得到更一步的結果。
林新雨想了一會,暫時沒有想出兩件事之間的關聯,準備拉着莫長生和柳瓷再進貨一批藥王谷弟子刷分。
林新雨才剛說服三五個弟子跟她比試,藥老六就風風火火地回來了。
“你們能不能幫我一起去查查這件事。”藥老六氣都沒喘勻,沒頭沒腦地來上了一句。
“應該不是他偷的,這小子沒撒過這樣的謊。”
“前輩先歇歇,慢慢說。”林新雨安慰藥老六,除了狗子咬臀那回,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藥老六慌成這樣。
藥老六做了幾次深呼吸,擦着汗把事情理順:“那小子近日确實是在研究新藥,其中有一味藥非常珍貴,叫逆魄蓮。為了逆魄蓮,他也确實是出了大價錢打探消息。”
“這逆魄蓮在藥王谷藏寶閣裡有一株,而在這鴻蒙大陸上,它已經有百年沒有現世了。”
“如今逆魄蓮失蹤,又查到近日苗笛在藏寶閣附近出現過,他自然就被盯上了,要是交不出逆魄蓮,他就是死路一條。”
林新雨聽完藥老六的講述,沉吟道:“不是他偷的,又要怎麼交出來呢?”
“所以我這個笨蛋侄兒要死定了!”藥老六又開始着急,呼吸都不太流暢,“這可是我師兄托付給我的遺物啊!”
“雖然這小子一貫大逆不道,整天窩在角落裡研究亂七八糟的藥,該學的不好好學,還整天易容學人賣假藥。”
“但他是個好孩子!”
林新雨聽得額角直抽抽,覺得藥老六越說越顯得這苗笛不學無術、一無是處了。
家長的心情大抵如此,怎麼看自家孩子什麼好,從一堆缺點中也能挑出那麼一兩樣誇贊。
遭受藥老六的炫娃攻擊,林新雨還是抓住了事情的關鍵,反問藥老六:“你是說,他會易容?”
藥老六連連點頭,介紹這是苗笛母親那邊的家傳術法。
“難怪我找不到他!”大小姐義憤填膺地插嘴,她就說怎麼到處轉悠也找不到可惡的圓餅臉,反而是讓狗子憑借氣味找到了一個小白臉!
“看在咱們在仙草村刻在一個碑上的關系,你們就幫老夫一回吧。”
藥老六不是不想自己去調查,但他畢竟跟苗笛關系過近,這幾天估計也要被監視,反而是外來做客,且身份來頭不小的幾人可以自由活動。
林新雨左看看來頭不小的柳瓷,右看看宗門天才莫長生,對上藥老六真摯誠懇的視線,她難得有些沉默。
所以他指望的是我這隻小蝦米嗎?
相識一場,本就受藥老六邀請到來,林新雨最終還是答應了藥老六的請求,幫他暗中調查此事。
藥老六又是一番千恩萬謝,難得地把派頭面子什麼都放在一邊。
他把自己的手信留給了林新雨,憑借着它,林新雨可以在藥王谷裡暢通無阻。
藥老六才把手信交出去沒多久,又有一隊衛兵前來要把藥老六恭恭敬敬地請走。
藥老六臨行前對幾眨了好幾下眼睛,一度讓人懷疑他是眼睛抽筋。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放心去吧。
林新雨用關懷老人的目光送他遠去。
等衛兵和藥老六都遠了,林新雨才從懷裡拿出手信。
那手信是一片弧形的玉佩,料子頂好,是上好的沁花靈玉,上面依着沁色細細雕刻着幾枝翠竹。
入手溫潤,玉佩下還墜着幾顆同色的靈珠。
林新雨對着光照了照這雕工精湛的玉石,覺得它應該也有自己的來頭和故事。
等把這事解決了,一定要好好問問藥老六。
林新雨把手信握回手中,轉身看向莫長生和柳瓷:
“那麼,現在先從哪調查起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