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理台上擺着數份面團,松軟程度和發酵時間各不相同,面和水的計量也是按照各種比例添加,連酵母也精确到克數。
老闆在做實驗,喝完酒後屬實心中有氣郁結于心,即便懷中溫香軟玉在懷,依舊輾轉難眠,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起身去研究怎麼做好饅頭。
白熾燈打下一片慘白的光,饅頭看到老闆這段時間瘦了、胡子也長出來。
憂思過重時,女人會多長那三千煩惱絲,男人的胡子也會如茂密的叢林般,這才過了一夜就又密密層層冒出,刮也刮不完,他想起老闆偶爾在親時紮着疼。
一個看、一個做,饅頭困意上湧微歎口氣,身知心結難醫,回屋去睡回籠覺了。
睡得迷迷糊糊時,饅頭感覺身上徒然一重,他睡意正酣眼皮拉絲不願醒來。
“刺啦”一聲布帛扯開的聲響,有什麼暴露在空氣中,感覺涼飕飕的。
老闆紅着眼捧住,那鮮香軟嫩的的饅頭從裡頭蹦出來,因為太過軟媚甚至彈到鼻尖。這是兩隻剛出鍋的白面團兒,熱乎乎的還冒着熱氣,雪頂上點綴着一枚豔紅的櫻桃,違背主人意志争先恐後地昭示着存在感。
那團兒膩白粉嫩,雪酥般透着一股子甜香,饅頭依舊在睡夢中最多“哼哼”兩聲發出微弱反抗。趁着窗棂透過的幾段朦胧月色,老闆覺得隻消輕輕低頭,他可以很輕易含住,在那上面留下任何他想要的痕迹。
第二天照舊開門,依舊寥寥幾個,對面熙熙攘攘好不熱鬧,這邊慘淡凄清。
現在客人少,饅頭屢次想早起幫忙都被老闆趕回去繼續睡,他估摸着九點饅頭快睡醒了,三下五除二洗幹淨兩口碗,尋出一件大衣将人從被窩裡挖出來。
饅頭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眯縫着眼站原地不動,老闆讓擡手就擡手,讓戴帽就戴帽,“我們要去幹嘛?”
“去醫院,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前段時間事忙,現在閑下來也是時候帶你去了。”
“我不要,我身體好着,我好餓啊,能不能吃點東西?”
“乖,别犟哈,醫院很多檢查都是要空腹的,咱們不吃飯現在就去,運氣好的話下午報告就能出來,明天就不用再去一趟了。”
被老闆一隻大手摸了摸頭,饅頭被摸順毛,不吱聲乖乖跟在老闆身後出門。
老闆從後院推出一輛摩托到了店門口,藍白拼接、流線型車身很是酷炫,在陽光下閃爍着光澤,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這個車好長,和長蟲似的。”饅頭好奇上手拍拍,感受到掌心凍人的冷硬,金屬車身也被拍擊出“邦邦”聲響。
老闆長腿一伸,輕輕松松上了身,樣子要多帥氣有多帥氣,饅頭看得心砰砰直跳,差點要拜在老闆的褲子下。
他也很想學老闆那樣帥氣的上車姿勢,可惜經驗不足,最終一手笨拙地撐着車屁股挪了上去。
“轟轟轟……”
排氣聲迸發,似野獸低鳴。
“摟緊了。”老闆已戴好頭盔,他将另一個摩托車頭盔遞給身後的饅頭,眼睜睜見人扣好,手一抓把對方的手按在自己腰間,叮囑一聲後按動車把揚長而去。
饅頭很是興奮地看着周圍不斷倒退的風景,凜冽的風刮來,隻覺身心都要似一尾風筝般飄起來,很是暢快惬意。
到了醫院挂号,老闆一拍腦門,懊惱自己一心心思想着要帶饅頭來看看,忘記對方一無身份證、二無醫保卡,在這個數字化的時代可怎麼看病?
未曾想面對分診護士,饅頭很熟練報出一連串數字,正是他的身份證号碼,由老闆繳費成功挂上号。
老闆看得目瞪口呆,也知現在不是疑惑的時候,自己也挂了個号,爾後拿着單子帶着人在醫院各個科室跑,全身上下一套檢查下來花了大幾千,除了抽血化驗、連心電圖和腦部ct都拍了。
在醫院内一天時間很快就溜過去了,做檢查、取報告、排隊……
時間雖快,等待的滋味卻很難熬,生怕從醫生嘴裡聽到自己會得什麼重大疾病,審判如淩遲的刀、慢刀子一點一點磨人。
最終的檢查結果很是令人吃驚,老闆自己這些年過于勞累,肝功能有些問題,好在檢查及時,醫生開了點藥、按時服藥就能好,倒是饅頭健康得很,一點病竈都沒有。
坐在醫院過道一連排的鐵質椅子上,老闆拿着一堆檢查單正在研究,饅頭坐在身邊,一手旺旺仙貝、一手旺仔牛奶,正吃喝得正香。
等最後一份報告單出來交給醫生過目确定無礙後,兩人回到停車的地方,眼下快到下班時間,落日餘晖伴着清風送兩人歸家的方向。
饅頭手裡的旺仔牛奶還沒喝完,兩手捧着小口小口還在喝。
老闆三兩下卸了鎖,站在原地默默等了一會兒,饅頭還沒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