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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春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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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後每每在深宮中等到天明,等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約,還有一句又一句抱歉的言語。

她倦了。

等梁帝發覺自己愛的始終是先皇後時,想要冰釋前嫌時,她卻對他冷淡了。

他不解、羞惱、憤怒。

于是他們大吵一架,此後循環往複。

梁璟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下慢慢長大的。

所以他從小對人對事就很敏感,很多東西看得也很透徹。他知道父皇對母後、對他都有愧疚和安撫之心,也知道自己若是把握利用好這種心理,他的太子之位可能會更穩固。

但他沒有——純粹是厭倦争鬥。

比如這次工部的官員受賄問題。

梁底果然私下來找梁璟,單刀直入:“璟兒,你知道這件事嗎?”

他清楚太子的性格,這些年已經習慣了跟他說話快人快語,不講廢話。

梁璟皺眉:“确實是兒臣失察之過,事先并不知情。”

那名受賄的官員名叫汪秉,是工部郎中,主要負責工程建築的安全和質量。說實話,他可能隻想着貪一些小錢,用了次等的材料,修繕城池的時候卻直接導緻磚塊崩裂脫落,砸傷了不少人,導緻整個項目停工。

這件事可大可小,但彈劾的是三皇子派,就必然放大。

梁帝在朝堂上已經訓斥過梁璟了,令他罰俸半年并且整頓工部。此刻才有閑心像尋常父親般對兒子說話:“朕知道你不愛管手下人的事,但是往往是你這種性格,造成了他們膽敢欺上瞞下。”

“即使不願,你還是要多花些心思在政事上,朕不可能一輩子為你收尾。”

珩兒心思重,淮兒體弱,洛兒單純,這些适齡的兒子們中也隻有璟兒還算靠譜。

梁帝自然能看出梁璟也不擅長帝王之術,他更像技術流的實幹派。不過隻要沒有大問題,像他一樣做個守成之君還是可以的。

梁璟沒說話,他其實有些不确定汪秉到底是真的為了斂财而铤而走險,還是為了别的什麼。因為平日裡二人雖交際不多,但卻聽工部其他人評價他“守真志滿,秉性純厚”。

可是事情确實是他做的。

汪秉後來辭官了。梁璟保住了他的性命。

或許這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水至清則無魚。同時亦不能約束太過,太過嚴苛隻會導緻人心離散。”縱然不太擅長,梁帝這十餘年還是摸索出了不少經驗,“适當給予甜頭也是必要的。”

其實這件事若不是有人彈劾太子,在帝王眼裡真就是小事一樁。被砸傷的那些工人會得到補償款,換一批人工程歇幾天又能繼續,沒有人會在乎那些工人失去了健康的身體如何繼續工作生活。

梁璟沒說自己後續的處理。除了賠償,有兩個導緻腿部永久傷殘的,他還給安排了後半生維持生計來源的活。因為他知道父皇不會想到也不會在乎。既然是不在乎的事,就沒必要說出來。

他隻是冷淡地沉默着。

梁帝每每這時就感覺和自己的兒子有一些溝通上的困難,似乎他們除了政事,也沒有其他可以談亂的事情了。

于是他也沉默了。

相顧無言一會兒後,梁帝終于大發慈悲:“你去狩獵吧,好好玩。”

他對璟兒還是比較有信心的,除了淮兒不擅武,其他幾人君子六藝都學得不錯。他的兒子們倒是沒怎麼讓他操過心。

-

“嗖——”

一支箭矢如流星般劃過叢林,帶起一陣卷着樹葉的小型氣流。前方一隻山雞應聲倒地,臨死前隻來得及再撲扇兩下翅膀。

池熙恒騎在馬背上,陽光透過樹葉照在他臉旁。他微微眯了下眼,感覺這應該是一隻肥美的雞,今天的午飯有着落了。

鄭元濟在他身旁,實在是非常不解。他雖然不擅騎射,但多少也能看出池熙恒這水平着實不賴,好歹是箭無虛發的。

“隻是你為什麼一直在獵雞呢?”

難道是射中山雞更有成就感嗎?

可是靈活的、跑得更快的野兔,不是更能鍛煉射技嗎?

池熙恒懶懶散散地牽着馬,慢悠悠地回他:“看山雞比較眼熟。”

至于這獵場的其他物種,不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就是未來可以養作寵物的動物。想來想去也隻有一個山雞比較方便下手,積分規則那裡還和野兔差不多。

池熙恒對于最後的計分沒什麼追求,狩獵隻為解決吃食問題。主要到時候不清楚這個春日宴是怎麼安排的,很大可能是獵啥吃啥,保險起見抓幾隻有備無患。其他動物不來攻擊他的話,他也沒有攻擊它們的意思。

鄭元濟倒是獵了不少野兔,他反正是個文臣,成績差些也沒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一路擺爛到現在。

齊曜一開始還和他們同行,後來見着這倆人實在太不積極,就跑去年輕将領那堆了。他要跟他們一起獵鹿、獵野豬。

狩獵也隻有一開始看着比較有意思,在馬背上一個多時辰後,很快就有些無聊起來。而這樣的活動,居然要舉行三天。

最主要的是,梁同玉還不在。

池熙恒之前就問過梁同玉她來不來。梁同玉有騎裝也會騎射,這些都是國子監教習的内容。大梁雖然沒有女子從軍的先例,但若隻是簡單的騎射還是可以的。何況這也是一項皇家活動,皇子皇女本就有出席的權利,不會過分引人置喙的。

當時是依梅來回的話,池熙恒認得她,知道她是梁同玉的貼身侍女。

結果依梅卻說:“公主暫時走不開,德妃娘娘在。”

好吧。

池熙恒歎氣。

他都快忘了這是一個社交場合,不光官員在應酬交際,女眷那邊也需要談天說些體己話。

所以就造成了現下這個無聊的局面。

“元濟!”

忽然,一道驚喜的呼喚從側方傳來。

居然是四皇子梁淮和五皇子梁洛,二人騎在馬上,看着滿載而歸的模樣。

鄭元濟有些驚訝地望過去,發現他們居然還獵到了一隻狐狸。

梁淮注意到他的視線,有些自嘲地調侃:“連累小五帶我了,他一個人獵了一整支隊伍的量。”

他确實不擅武。

梁洛沒回話,他在盯着池熙恒。

他現在對這個人挺感興趣的。

山雞和野兔這類小動物都是最低的記分指标,隻有文臣才會選擇獵上一二,好歹最後分數不會太難看。他此前雖沒有關注,卻也知道這就是那位常年不在京中的小侯爺。

這些武将,哪個不是奮勇争先、唯恐落于人後?

可看他現在這手握低分卻怡然自得的模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真是個奇怪的人。

池熙恒自然注意到這位五皇子在看他。

雖有先前那番天真言論,但曆史經驗在先,身在皇家的皇子,大概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果然,這位五皇子笑了下,主動搭話:“你要我的狐狸嗎?”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了下。

他眼底帶着明媚的天真,瞳仁像被春溪浸潤般清澈,仿佛真的隻是想問問對方要不要。

這怎麼接?要還是不要?

池熙恒卻聽懂了他的意思,好整以暇地看向他:“你想換我的山雞?”

梁洛狀似乖巧地點點頭。

“送你一隻。”池熙恒直接提拎了一隻過來,“不用交換。”

“感覺烤着應該味道不錯。”梁洛某種程度和池熙恒想到一塊兒去了,他有些高興,“你人不錯。我記住了!”

梁淮卻看向他們,若有所思。

中午記完分數後,池熙恒收獲了可憐的3分,鄭元濟則是2分,在一衆十幾分的大佬包圍圈裡顯得格格不入。

南蠻那邊更是收獲頗豐,雖還未到最終的決勝之日,火藥味卻已經十分濃烈。

那些蠻子居然合力獵殺了一頭野豬!

據說最後決定勝負的一箭還是那名蠻女白瑪放的!

這下可再沒有人敢小瞧這群女兵,尤其是剛剛意淫的那些官員,恨不得見了她們都繞道走。

飯點時,梁洛像是吃定他過來就必然會有人帶他似的,大喇喇地就拎着一堆吃的就來了。他倒也是自來熟,直接撩開衣擺席地而坐。

他本就與他們同齡,這般混在一起倒也不奇怪。

鄭元濟和齊曜都拿不準他想幹什麼,紛紛暫緩了手邊的動作,面面相觑。

倒是池熙恒十分淡定地架起火堆,井然有序地給每隻雞撒上調料粉。不一會兒,表皮就漸漸染上金黃的色澤,肉汁浸潤百裡香與黑胡椒的辛香。

梁洛連吃帶拿,非常滿意。

沒過一會兒梁同玉也來了。

她看見梁洛有些微愣,眼神詢問他們這是怎麼回事。

池熙恒聳聳肩:“我也不知道,他可能吃飽了自己就回去了。”

畢竟人家是皇子,總不能趕走吧。但池熙恒覺得他可能隻是單純過來蹭吃蹭喝的,至少目前看來沒有其他目的。

梁同玉對于梁洛這個哥哥不算很熟,他們似乎是同齡,但梁洛大多時候和三哥、四哥在一塊兒。

她猶豫了一下,小聲呼喚:“五哥。”

梁洛笑眯眯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在場的其餘幾人,臉上盡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

池熙恒将烤好的雞翅遞給梁同玉。

酥脆的外皮呈現焦糖色,微微翹起的邊緣泛起一點金黃,顯然烤得極好。

在火堆不斷蒸騰的熱氣中,梁洛看着他們,突兀地來了一句:“這次春蒐,别去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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