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規矩定得好，大家當然不會有太多矛盾，各憑本事得來的東西，肯定比純靠同情和安慰得來的更加有成就感。

這回，大家的成就感都還挺足，包括初次去打獵的藤蒼。

福娃停在藤蒼身邊，看他身前放着的幾隻獵物，驚訝擡頭，“這些都是你打回來了嗎？”

二瓜百忙之中回應他，“林見頭一回能有這樣的收獲，很厲害了。我第一次打獵的時候，人能安全回來都算祖宗保佑。出發前我爹交代得嗓子冒煙，結果我一進山，全都忘個精光，最後雞都跑沒影了才想舉弓。”

他一開頭，其他獵手們也紛紛加入話局，開始分享起自己的經曆。

甭管孩子們能不能完全聽懂，但他們大都也會跟着大人們一起笑，時不時還問幾個問題。

歡樂之中，這戰果很快就分完。

日落西山，大家饑腸辘辘，各自回家，雲離三人也不例外。

回家途中，福娃纏着藤蒼，一定要他講這回進山的事，問他有沒有看到大老虎、狼之類的大猛獸，還問有沒有有趣的事發生。

“就這樣罷，勉勉強強。”藤蒼說。

“啊？每次二瓜都會給我們說他爹打獵的事，都很有意思的。”

雲離道：“你林見哥哥才回來，氣都還沒喘上兩口，等他吃完飯，休息好了，或許就能想到好玩的事情了。”

福娃撅嘴，“那林見哥哥你要快點休息完，一定要記得跟我說喔！”

藤蒼：“如果能想起來的話。”

“我就當你答應我了。”

雲離好笑搖頭，牽着福娃回屋。

下午做的酥餅沾了過多水汽，眼下已然變得有點軟塌，雲離隻得緊趕慢趕再熱一熱，把果醬舀出來，先讓他們墊吧墊吧。

“晚上吃臘腸焖飯，之前說過的。”臨回廚房時，雲離抛下這話。

福娃拿着沾了厚厚一層果醬的餅，沖面露困惑的藤蒼，“哥哥你忘了嗎？每次打獵回來，大家都會吃臘腸焖飯的。”

“為什麼？”

“不記得了，反正我很小的時候就這樣。不管它，好吃就行了。對了對了，晚上我可以應該吃烤雞罷？”

“加餐？我去問阿離。”

“你這麼累，他肯定會願意的，就一隻烤雞而已。”說着，福娃吸溜吸溜，把挂在嘴邊的口水給吸回去。

雲離聽過請求，即刻同意，他之前就打算好好犒勞一下家裡這位首戰告捷的獵手大人，既然福娃提前一步，他正好也就順勢而為。

“說起來，有發現不妥嗎？”

藤蒼搖頭，思考幾許，回道：“我打算過幾天再去一次。”

“一個人？”

“大緻的流程我清楚，一個人反而自在。你覺得不好？”

雲離道：“倒也不是什麼好不好。既然你有想法的話，我也不好幹預，想去就去罷。不過打獵太頻繁容易招人猜想，就說是去采藥，順道找點獵物之類的，二者不沖突。”

“嗯。”

兩人之間沉默須臾，雲離又道：“歡迎回家。”

藤蒼湊上前，像出門時那樣親了親他的額頭。

“我回來了。”

“所以，這雞是誰處理？還是我嗎？”分開時，雲離突然問。

藤蒼：“……”

小别重逢的溫情時刻，居然被誰去處理雞的話題打破，藤蒼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停頓片刻，他決定自己去做。

汆燙、拔毛、去除内髒，步驟都按印象裡的來，剛架上火，福娃屁颠颠從屋裡跑出來，還不忘拿個小闆凳坐着看。

“什麼時候熟？可不可以我眨完眼睛之後就熟？”

雲離從廚房窗戶那兒探頭，“才剛烤上，哪有這麼快？你林見哥哥還沒神到那個程度。”

福娃嘟嘴，支着臉瞧火。

在場外雲離偶爾的指導和藤蒼對于食物熟成莫名精準的把控後，烤雞上桌。

很香，但又沒那麼香。後半句是三個人共同的感受。

“我覺得之前在二瓜家吃過的更好吃。”福娃撕扯着手裡的大雞腿，吃得一嘴油，“林見哥哥烤的也好吃，但就是感覺差一點。”

雲離道：“估計是你那時候太餓了，吃什麼都香。”

福娃嘿嘿笑，繼續啃他的大雞腿。

飯後，雲離再次跟藤蒼聊起二者差異，“我偷偷問過東哥，東哥說這時節山上就隻有這種雞，你們打來的是一樣的。”

“他與我提過。”藤蒼說。

“那怎麼會差這麼多？”雲離道，“福娃貪嘴，但他還挺懂吃。即便不算上他，我們兩個人都覺得不太對，明顯是有問題罷？”

“或許跟我當時注意到的東西有關。”

雲離張大眼，“什麼東西？會害人嗎？”

“應該不會。”藤蒼回憶着，“在狩獵時，我依稀看到樹林裡出現過幾個身影，準确點來說，更像是某種精怪的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