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存在之地】的耀陽永遠不會落下,由于沒有時間的流逝,讓我一度不太明白,師父為什麼總要跟我說明天見。
我想從他口中求個答案,可我的血親的蹤迹,卻在我想發問的那日出現。
沒有辦法,我隻能放下這個問題,跟随師父一同在【存在樹】中穿梭,去确認我的血親蹤迹到底在何處,是否會闖入。
但我的血親們不知是懼怕還是狡猾,總之每當我與師父出現在有它們蹤迹的地方,它們就會迅速消失。
無奈,我隻能與師父分開,一邊觀察是因為什麼,一邊将分散的它們驅趕集中。
而也是在血親們集中到名為【上界】的存在分支後,我才知道,它們在懼怕我。
師父對于這個答案很驚訝,但我很快能理解為何。
因為【紅水】其實是一個集體,而我是最先被分離出來,并擁有獨立人格的。
所以渴望像我一樣擁有獨立人格的它們,恐懼我成為集體的主導。
我将這些原因告訴師父,但他卻是沉默。
我不知他在想什麼,就在身旁靜靜注視着他,直到做出回應。
“重桦怎麼選?”師父轉過頭面向我。
雖然隻是簡單的詢問,但按照我們的相處時間,我能理解這句話中意思。
師父在問我,是我去成為紅水的主導意識,還是讓它們也成為人?
這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因為我清楚紅水如何才能成為人。(這是我從自己為何能不斷捏塑輪回中得出的答案。)
簡單來說,就是将【存在之樹】某個世界裡的這些複制品全部揉雜,才能誕生出一個新的擁有獨立人格的【紅水】。
而成為集體的主導,那也是個危險的方法。
師父為何能單獨存活的原因,我與他暫且不知,但我清楚自己還帶着誕生地【方圓】裡的所有複制品,所以我無法保證,我的血親們在發現這些複制品那刻,底層的吞噬邏輯是否會瞬間爆發,最後将我覆蓋,誕生出新的人格。
兩個風險都太大了,我無法抉擇。
我不願我的血親同我一樣,誕生即是罪,也不願放棄身為【蕭重桦】的一切。
我此刻開始後悔,後悔自己沒在平靜的日子裡去思考未來,思考真遇到血親們出現,該如何面對。
現如今真正面對,所得結果卻是兩個不願在心中交織生長,使我無法思考出能解決當前問題的答案,也漸漸陷入焦慮。
我不會在師父面前隐藏情緒,他很快察覺了,舉起手捧着我的臉頰,讓我與他額頭相貼。
“那就留在這裡慢慢想吧,我的權能可以限制它們不沖破【上界】。”他聲音放輕與我說,而我垂下眼簾,用鼻腔内哼出一聲嗯來作為回應。
——
【上界】的那三位管理員同意我們停留,也為我們安排在這世間的身份。
隻不過我和師父一直以來的生活情況,與這裡大不相同,即便得到了關于這裡的知識,也得慢慢磨合。
但師父的磨合期好像很快結束,在我還在拿着那個叫手機的東西,按照所得知識去琢磨如何使用時,他直接上手玩兩下就懂得如何使用。
“呃,我好像對這個東西有些記憶……?”他不好意思又不知所措地笑着撓撓頭,回答我面上的驚訝。
突然間,我想去問師父到底知道多少。
可我沒有吐出口,而是去請教,也順帶陪他一塊琢磨這些對比起【方圓】的木械,屬于更先進時代的器物。
我倆用半天時間熟悉了怎麼使用這些東西,之後就開着手機内的導航軟件,去附近超市購買食材。
手機向另一個機器輕輕一碰,金錢就已支付。
我好奇着這是如何實現,想再試試看,但師父輕輕拍拍我的肩膀:“走啦。”
看他無奈的表情,我知道他猜出我心中小心思,便拿上另一個袋子的東西,老老實實跟着離開超市。
不過師父還是給了一次體驗機會,我們再準備回住處前,又到附近買了兩杯奶茶。
奶茶我知道是什麼,隻不過沒喝過現如今這種的。
對未知的好奇心被勾起,可看着午餐時間已知,我便放下打算去為師父打下手。
結果他把我趕出來,說要自己嘗試。
“等我摸熟了再教你。”師父摸摸我頭頂,“重桦也借此機會,再看看手機如何使用吧,反正在這裡,那東西還挺重要的。”
可我們在這裡的痕迹,最後還是會被消去的。我想把這話說出來,但最後憋回去,然最後被他推出廚房。
好吧,還是被師父拒絕了……
我悶悶坐沙發上搗鼓手機,但沒多久我覺得沒什麼可再研究,便發呆盯着直到熄屏,看到倒映出的自己。
因為我平常都是紮個辮子放左側胸前,其餘散着,所以發型上并無太大變化,可衣着卻是天翻地覆。
從原來的裡三成外三層(我隻是誇大其詞),變成了上身一件簡單體桖,和下身一條黑色長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