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早已潰不成軍,而眼下男人帶着缱绻意味的觸碰無意是雲渺體内的春蠱最好的藥引。
但卻也是,最好的解藥。
雲渺反手捉向對方堪堪收回的手,渴求的冰涼觸感随即在她的掌心之中蔓延開來。
她仰頭朝自己身後之人眼中看去,似乎是想以目光詢問,可因着藥力,雲渺的視線模糊得厲害,以至于她有些瞧不清謝訣面上的情緒,也得不到對方的答案。
可她卻可以大抵想象出此時自己的神情。
許是因為方才無意識的觸碰,又抑或是雲渺身體的弦早已繃到了極點。
鬼使神差的,雲渺伸手猛得拽向身後之人的衣襟,再次借着力稍稍支起身子,向着身後之人面上尋去。
隻見其身形輕晃,搖擺着複又跌坐回身後之人懷中。
滾燙中帶着點濕意的唇印上男人的下颌,像是觸上了一塊冰,雲渺條件反射一般輕顫了下,旋即便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一般擡眸去看被自己拽着的那個男人。
而她一擡眼,恰好撞上了男人那雙好看的琥珀色眸子定定看着自己。
模糊視線之中,男人那雙琥珀瞳,深幽,又瞧不出情緒。
盡管腦中一片混沌,可雲渺依舊知曉自己此刻的行為頗為不妥,是以她遲緩、僵硬地松了松手下的衣料,似是有些不舍。
“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說罷,許是怕再有奇怪的音調自唇齒間溢出,又許是想恢複幾分理智,雲渺用力咬了下唇,不再出聲。
但她似乎忍耐得很是煎熬,唇瓣之上很快便溢出了血絲,本就嫣紅的唇顯得更為潋滟。
雲渺見人眉眼低斂,錯開了自己視線,隻當他是回避着想要起身離開,不由又盡量将自己沉沉的身子往後退開了些。
可雲渺方才撐起自己身體,未留出半分半秒,很快便又跌回了原處。
“抱歉。”雲渺斟酌着開了口,“我……”
隻是這一次還不等雲渺說完,男人原本虛扶在雲渺腰間的那隻手卻忽得收緊,另一隻手指尖撫上雲渺破了皮的唇瓣。
冰涼,卻又溫柔。
緊接着,男人身上好聞的雪松香氣鋪天蓋地地覆了上來,幾乎是想要将雲渺整個囚禁其中。
男人的動作極具侵略意味,甚至帶了些他自己也未察覺的,出于本能的獸性。
雲渺不知其意,甚至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對方的臉,腦中思緒一滞,卻又很沒出息地浮現出一個想法。
這男人,長得還挺……好看。
起碼很合她的胃口。
本就混亂的腦中,眼下更是無邊際的想法各種交錯,像是一團雜亂難解的毛線團,将整個人也一道纏了進去。
下一刻,蜻蜓點水一般的觸感落在了唇瓣之上,而後便稍稍退開了些。
男人的唇很軟,帶着适宜的溫度。
與其給人的感覺極具反差,這是一個很是吻柔的一個吻。
甚至不知為什麼,雲渺還莫名品出了幾分……虔誠的意味。
掌心之下是對方強勁有力的心跳聲,耳邊是對方微微有些慌亂的鼻息,雲渺眨了眨眼,探尋着去看對方此時面上的神情。
男人耳廓早已紅得不像話,甚至已蔓延到了面上。
瞧着有些誘人,像是雲渺愛吃的裹着糖衣的山楂果。
荒唐又離奇的想法在雲渺腦中肆虐,雲渺弄不清這些陌生的感覺。
她抓着男人衣襟的手又收緊了些,試圖将對方往自己這處拉得更近,而她自己也稍稍仰身,将唇貼再次上了對方的。
她隻知道,她想再親一口。
不過此刻雲渺的行為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更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在無措地汲取某種能量。
隻是很快這個由雲渺主動的吻就被交換了主動權。
男人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燭火搖曳,暖黃色的燈火将二人的身影拉長着,投映在了牆壁之上,缱绻又暧昧。
屋内的溫度似乎也因着兩人之間的那個吻不斷攀升着,烘烤着二人。
雲渺此時的感覺很是奇妙。
體内的火被漸漸安撫,可體外似乎又生出了一把新的明火,甚至蔓延到了對面之人的身上。
胸腔之中的空氣一點點被壓縮,又被掠奪。
雲渺錯覺此刻有一塊散着涼意的冰落在自己滾燙的身上,一點點消融着,又不斷向自己釋放着涼意,用其蓋過熱意……
唇齒間的交纏仍在繼續,雲渺腦中一片空白,剩下的隻有即将兜頭罩下的窒息感。
雲渺不由松了自己擱在男人衣襟處越拽越緊的手,轉而虛握了起來,往男人的胸膛之上敲打而去。
男人唇上動作未停,空着的手卻捉上了自己胸膛處的那隻手,輕巧地掰開了雲渺握着拳地手,骨節分明的手嚴絲合縫的地嵌入了雲渺的指縫之中,很是強勢地同人十指交握了起來。
不過他的唇卻頗為體貼地退開了些,給予雲渺稍稍呼吸的餘地。
方才退開,雲渺不由急促地呼吸了起來,胸膛也跟着起伏了起來。
雲渺看向對方,隻見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清透好看的眼瞳在燈火之下更為蠱人。
而下一秒,雲渺便看見男人伸手斬斷了二人之間仍舊粘連着的縷縷銀絲……
雲渺腦中的記憶到此也戛然而止,再後面發生了什麼她有些記不得了。
不過記不記得似乎也不要緊,畢竟不用想雲渺也能猜到後面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