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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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缰繩在軒娘手裡顫,她需全力握緊,卻仍是被震地将要脫手。

可她必須要握緊,就算手毫無知覺也不可放棄,馬兒許是聽話的,但她不會說媽語言。軒娘隻緊咬着牙,忍住驚呼。

此時背後忽地伸出一隻細白的手握住她的手。

“你未駕過馬麼?”齊文鹭在軒娘身後開口。

柳軒搖頭。

“脊背挺直,”柔軟纖細的手貼在軒娘背上,大夫人在顫動的車前卻立得很穩當,“眼睛看前邊。”

“夫人會駕車?”

卻聽大夫人輕笑了一聲:“我隻是不想這樣輕易送了命,看路。”

齊文鹭的手白皙細膩,卻能緊握缰繩,面不改色地叫青色的筋爆出,瞧得出是個有經驗的。

那馬兒有了方向行進有度,再不七扭八歪将人撞的滿頭包了,禦馬駕車是六藝之一,大夫人母家有幾分盛名,能學到這些東西倒也不奇怪。

軒娘心中一下安定下來,隻是這路實在是不好走,可馬車馳騁在小道上,荒草叢生,碎石衆多,一時不查撞到了粗壯的灌木上,馬繩被拉扯,駿馬嘶鳴,兩方拉扯之下,車轅竟斷了。

巨大的沖力襲來,車廂朝着側邊高高揚起,差一點便傾倒在地,軒娘被甩出去半個身子,堪堪被大夫人拉住了。

...果然是運氣差極了。

“怎麼辦?”公叔凝揉着腦袋,掀開簾子見到截斷的車轅,一瞬白了臉。

“怕什麼?不是尚有兩條腿在麼?”大夫人的手拂過公叔凝的發钗,她眼中厲色一閃而過,“隻是...凝兒,若是真被捉住了,便用這簪子吧,萬不可以叫家族蒙羞。”

既是有意逃出城外,再被捉住怕不會再以禮相待了。建安侯擺明了是要造反,留在堰都的官眷怕不是都是人質,叫人投鼠忌器。

她一個表小姐享了懷澤侯府的富貴,便也需全了這一份名節。

公叔凝不可置信地擡頭,眼裡倏爾有了淚,頹然地坐在車廂前。

她實在想象不出昨日還在想要秋日宴挑什麼頭面,今日便到了要自戕保全名節的地步,一時間隻想着坐在地上哭了。

她們旁邊是密林,身後遠遠地聽見馬蹄聲,也不知道那車夫一人能擋上多久,軒娘瞧着大夫人,忽地問她:“夫人會騎馬麼?”

齊文鹭轉頭看她。

“既是有馬有車,不如分成兩路,我駕車将人引開,你們騎馬穿林而過許是會快上許多,”軒娘頓了頓,“夫人,許多人認識你,萬不可被捉住。”

被捉住了怕不是要被挂在牆上,叫公叔钰選嫡母和表妹誰要被切斷繩子。

想想就覺得可怕。

既已到窮路,與其相互诘難,不如釜底抽薪。

“馬車已經壞了,一匹馬可跑不快,”齊文鹭直直望向軒娘眼中,大難臨頭,她的聲音仍舊聽不出絲毫慌亂,“為什麼要如此?”

隻不似在府中那般菩薩模樣,像是泥胎龜裂剝落,透出真正的樣子來,齊文鹭的眼神銳利有鋒,似乎可以照人心底。

“我與嬷嬷無人識得,被捉住了許是還可以蒙混過關的,”軒娘垂下眼,“這...是我欠公叔钰的。”

柳軒說的并非虛言。

不是欠他金銀玉石、高床軟枕。

隻是之前刺傷了公叔钰,也不知會不會影響到他拉弓射箭。

若是知道将有這樣大的事情發生,将要逃散出京,感情的事許是會早些與他說清楚了。

為何一點都不曾同她提起呢?

之前總是一個人夜歸,他是不是從不盼望有人能理解他?

公叔钰的境況會更兇險些麼?

軒娘還未有來得及問他為何要收集前朝鄭國公的訊息。

她心中有說不出的擔憂,讓公叔钰無瑕顧及家中人甚至是自身的事情,軒娘竟是期盼他能達成的。

他…從來不是一個壞人。

柳軒知道的不多,能做到的事情甚至更少,但現在至少可以讓公叔钰憂心的事情不發生。

齊文鹭與老嬷嬷對視一眼,一瞬有了決斷。她身居高位,尋常瞧着便是個不沾陽春水的貴婦人,可侯府主母又如何能是尋常之輩,不過是在深宅大院裡人人都隻有一個樣子罷了。

大夫人解開馬繩,繁複的衣裙縛住她的腿,她如當日柳軒拔簪子一般,拔下銀钗,價值連城的雲绫錦被劃成兩半,齊文鹭青絲披散,翻身上馬,再将公叔凝一把拉上來。

女人保養得宜的指甲繪有丹蔲,如今搭在黑色皮質的馬鞍上,顯得绮麗非常。

她脊背挺直,在駿馬上仍顯端莊。

“阿沈,你在京郊尋個地方暫住,之後我再派人尋你,”她高坐在馬上壓着眼低頭看人,卻不會叫人覺得不悅,“他們去了滄州,柳軒,若躲過這一劫,去滄州尋我們。”

嬷嬷點頭,齊文鹭牽着馬繩再看了軒娘一眼,策馬駛入林中。

如此分成三路,決定要往哪一處追都要些時間。

“夫人...”從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将公叔凝吹得眯起眼睛,她亦是第一次被女子抱在懷中策馬,這感覺實在是奇妙非常,聲音也被吹得斷斷續續的,她總不會怪大夫人方才的逼迫,總歸是帶她一齊走了。

“從前不知道你會騎馬。”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端莊自持的侯府主母在生死逃亡之中任憑樹枝攪亂她的頭發,似乎是在笑的。

隻剩下一匹馬的馬車自然是跑不快的,柳軒攥着缰繩驅馬在小道上行駛,與大夫人的馬朝着不同方向行進。

人少了到底是輕便了些,她一心需得二用,一要看前路,二要聞追兵,額頭都滲出了細汗。

這并不是意氣用事,軒娘是想官家女眷能逃脫,但也不想因此送命,她們定要一齊尋到生路。

不知跑了多久,路難行,又極快,車身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又逢道一處岔路,軒娘咬牙拉了缰繩,她不會騎馬,叫馬兒其中一條路,自己跑入林間。

軒娘在懷澤侯府藏書裡曾見過堰都輿圖,跨過源水河,便能到雲州地界。

她被困在府宅之中,如同飛不出籠子的鳥兒,不知時事如何,也不知是否景朝将以此而亂,隻憑着本能掙紮着求一條活路。

天色漸晚,晚霞浮光,軒娘辨出了方向,樹的枝葉兩碧藍的天空分隔,她費力地朝着西邊跑,任憑枝葉劃上她的錦袍。

跑着跑着仿佛有鬼在身後追,除了自己喘息的聲音,還有灌木摩擦細碎的聲響。

軒娘漸漸跑得力竭,卻能聽見些水聲了,便又有了些氣力。

她不能死、不能被捉住,她要見到公叔钰,說一說這一路的委屈,再問一問他為什麼要一言不發地做一些不讨好的事。

愛與恨不分明,全化成了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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