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别墅裡,白梨被恐怖的噩夢驚醒。
夢裡是一個極度混亂又暴力的賽博朋克世界,酒吧裡的人明明上一秒還在喝酒跳舞,下一秒卻一個個肢體扭曲崩壞,血像融化的黑色液體快速蔓延,她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感覺有人踢了踢她的鞋。
她緩緩擡頭,看到一頭标志性的白毛,那人的身高占據了她所有視線,他歪着脖子,戲谑的聲音不懷好意極了:“呦,還藏了個小孩。”
她尖叫地逃跑,身後是男人拖動着鐮刀慢悠悠追趕的腳步聲,地闆‘滋啦滋啦’的動靜,每響一下都像催命一樣……
白梨醒來之後,衣服背後全浸濕了,出了不少汗。她看時間才十一點,自己原來隻睡了一個小時,可是卻感覺睡了很久,還越睡越累,精神萎靡。
她在床頭上靠了一會兒,開始受不了身上黏黏的感覺。從酒吧回來後,她身心疲憊地直接睡着了,身上的衣服都沒有換。白梨愛幹淨,這會兒是一秒也忍不了,脫了衣服就去洗澡,洗完後人倒是神清氣爽了一些,但是不敢睡覺了,怕又做噩夢,索性打開電腦,連上畫畫闆畫畫。
她習慣先從手機上找音樂,點開屏幕卻看到一條私聊。
赴爺:開播
白梨抿了抿小嘴,覺得這個人,有點沒禮貌,連句你好都沒有,甚至懶得打标點符号,給人感覺很傲慢理所當然的樣子。明明她開直播隻是自娛自樂,又沒要他的錢,有什麼好催的?
沒人喜歡被人催着做事,白梨沒有回複,但又轉念一想,這人關注了她是她的粉絲,也許,他也喜歡畫畫?想在她直播間學到東西?
嗯,一定是這樣。
反正白梨是要畫畫的,開着直播畫也行,她還可以和彈幕交流,努力讓自己多說一點話。
連上直播間,直播标題依然是【病院在逃病号】。
白梨剛開直播,電腦屏幕上就彈出‘皇帝’進入直播間的華麗特效。
上次太錯愕沒看清楚,這一回白梨倒是看清楚了,這‘皇帝’的稱号上面還有一個id——赴爺。
呃,這人是平台的氪金大佬?
一千萬??
白梨是真的沒想到自己那少得可憐的粉絲中有這麼一位重量級的土豪,看在一千萬還這麼好學畫畫的份上,她還是小聲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
傅钊赴扯了扯嘴唇,可一點也不好。這小玩意兒的直播間,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無聊得令人發指,開播就畫畫,除了一句‘晚上好’,之後就跟個啞巴一樣憋不出其他好聽的話了,線稿也畫得極其陰暗。
要不是失眠,傅钊赴是不可能腦子進水放着大好的夜生活不過,反而看個小孩畫畫。
彈幕-哥的胸肌給你靠:“今天怎麼這麼晚?”
白梨看這ID眼熟,就回:“晚上做了噩夢,本來不想開播的……”
這無可奈何的語氣聽得傅钊赴直皺眉頭,呵,他十點半發的私聊,她十一點半才開播,等了這麼久脾氣比他還大。
彈幕-哥的胸肌給你靠:“什麼噩夢?”
“夢到……白毛怪了。”白梨想想都心有餘懼,但她有了全新的靈感!
傅钊赴:“……”
轉眼的功夫,直播間裡那隻又細又弱的手就把線稿畫好了。她倒是畫得快,拖在地上的大鐮刀,男人,散落周圍的機械肢體,以及男人手上自己的頭顱,和極高科技文明的背景大膽地融合一起。
血,是觸手活物。
啧,還挺黑暗,她不做噩夢誰做噩夢。
傅钊赴無聊得打哈欠,已經犯困了,耳邊是那小玩意兒又軟又慢的聲音:“你們也喜歡畫畫嗎?我們可以一起打卡學習,共同進步。”
蠢得讓人無語。
來這平台消費大把錢的人誰會閑着有病跟她打什麼卡。
還是把她直播間封了吧,帶壞風氣。
*
林浩出去的時候碰到唐時了。這人很快就入鄉随俗,換了身花襯衫和沙灘短褲,身後跟着個前凸後翹的金發女人。大晚上的他還戴着副墨鏡,比起他兩手空空,女人還抱着一箱酒,不用看就知道這人酒瘾犯了。
林浩面無表情,攔住他。
唐時墨鏡一滑:“幹嘛?”
林浩:“赴哥心情不好,别打擾他。”
唐時就沒見過幾回傅钊赴是心情好的,都成家常飯了,就林浩還一闆一眼的。他環起手:“那你還站在這裡?浩浩啊,作為左膀右臂你現在就應該想辦法讓赴的心情好起來,男人嘛,無非金錢權力和女人。前面兩樣,我看你也辦不到,找個女人你總行吧?”
行是行,林浩确實覺得唐時這次的建議可以,與其憋着不爽,還是找個女人讓赴哥發洩出來比較好。
看林浩還在攔着自己,唐時:“要我給你介紹?”
林浩:“不需要。”
傅钊赴在泰國有固定的女伴,雖然至今傅钊赴都記不住泰莎華·提達的全名,但林浩知道要找誰。
他逮着唐時的衣領把人塞進電梯裡,“要喝酒去找别人。”
*
泰莎華極其低調地來到傅钊赴住的酒店。
電梯一層層上升的數字使這個美麗的泰國女人心跳加速,充滿期待。
一年前,泰莎華還隻是個默默無名的小明星,有幸認識到傅钊赴是命運女神對她的眷顧,這個像她的天一樣的男人讓她成為泰國最炙手可熱的女明星,可惜他總是太忙,她能見到他的機會屈指可數。
所以接到林浩的電話時,泰莎華果斷放棄了電視台的通告。
套房裡靜悄悄的,外面客廳的燈還亮着,卧室門半掩留了個縫隙。
泰莎華脫掉紅色高跟鞋,赤腳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這麼暧昧的夜晚任何一點多餘的聲音都會破壞這情調。她脫了外衣,裡面是緊身的連衣裙,腰的兩側镂空設計,完美地露出了一對漂亮的腰窩。
脖子上的佛牌垂到胸口聚攏的位置,泰莎華雙手合十拜了拜,然後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