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似乎又重了一些,林周側過臉,問道:“你能控制一下嗎?梁醫生是不是說讓你盡量平穩地釋放。”
他小聲地喘了口氣,盯着眼前人,緩緩地做着深呼吸,“我……試試。”
她不知道的是,那些無形之物正雀躍着湧上去擁抱、糾纏着她,竭盡全力想附着在她的發絲、脖頸、面龐,從衣衫的角落鑽進去,萦繞着她全身。
失衡症當然不僅僅隻是釋放一些信息素而已,它們像是不定時出現的易感期片段,随機,随時,随意,不受控。經過幾年調整适應,白景澤當然不會對林周有任何暴力行為,但他在極力地壓制着身體内燥動蓬勃的欲.望。
吹完頭發,林周收起吹風機,把椅子挪遠了一些。夜雨還在下着,卧室内也聽得到簌簌的聲響。白景澤望着她,“我有個新問題要問。”
“你問。”
“你身上的槍傷怎麼樣了?”
說的是當年擋槍的那道傷,幾個月前他喝多了,因為不給他看,難過得哭成那個樣子。而梁思越交代說要别讓他情緒消沉……林周想了想,給他看一下也無妨,這麼多年過去,早就隻剩一點疤痕了。
“在左邊腰側。”林周說着,走過來低頭撩起家居服的下擺,剛露出一截腰身,手腕卻立刻被白景澤伸手攥住了,他氣息有些不穩,“下……下次再看。”
她家裡肯定沒有抑制劑這種東西,這個天氣即便是叫外賣也不知道何時能送到,他要是失控就完了……
“哦,好。”
白景澤松開手,縮回被子裡,他安靜了一會兒,等信息素平穩了,又問:“你剛剛說信息素……像什麼樹?”
“檸檬桉。”她之前特地查過,這種樹常被用來做精油。
白景澤靜了片刻,“那你……喜歡這味道嗎?”
她又輕嗅了一下,點點頭,“很好聞。”
她喜歡這味道,而Alpha信息素釋放最厲害的時候,是……白景澤的呼吸聲再度重了一點,他無法克制自己不去幻想,那種時候,她肯定也會喜歡。
洗衣機烘幹完成的音樂響起,白景澤回了一下神,林周起身出去給他拿衣服,她把衣服放在床頭,離開卧室前,又問:“你餓不餓?”
已經很晚了,兩人還沒吃東西,她回想了一下,冰箱裡隻剩一點蔬菜,這個天氣也不好點外賣,“不過隻能吃我煮的難吃清水面了。”
白景澤的食欲被其他欲.望取代了,現在最想吃的不是食物。
“你能吃的我都吃。”他拿過T恤往身上套,“等我來煮。”
林周的味覺不準,沒有什麼推脫就把做飯這件事交給他了,等她洗了衣服,大概收拾了一下浴室,白景澤已經把兩碗面擺上了餐桌,每碗上面還窩着兩個嫩嫩的荷包蛋,蔬菜鮮綠,煮得竟然很像樣。
林周吃着面,看着對面神色自然的人,“我感覺你已經完全好了,還發熱嗎?”
白景澤手裡的筷子沒放下,身體無比自然地往前探了探,“你試一下。”
林周手伸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體溫還是偏高,“很像發燒,要吃什麼藥降溫嗎?會不會燒壞?”
白景澤晃了晃腦袋,蹭了一會兒她的手,他心情很好。“調節激素的藥在家裡,一次不吃也沒什麼,燒不壞。”
飯後白景澤洗完碗,又去刷了牙,回到卧室的時候,林周已經拿出了備用的一床薄被和枕頭,抱着往客廳走,“很晚了,休息吧。”
白景澤跟上來,“我睡沙發,你去卧室。”
林周笑着把東西放下,“不是我跟你客氣,你腿都伸不直的,一翻身就會掉下來。”
兩人僵持不下,白景澤脫口而出:“那要麼都去睡卧室。”
林周愣住,看着他紅起來的耳朵,搖搖頭,“說什麼胡話,那個床兩人睡,半夜全掉下去了。”
她把人往卧室裡推,“好了,去睡吧。你病患的特權,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