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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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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神經病,心理變态。”

陳異嘀咕,撇下苗靖,又躺回了床上,把被子蒙過頭頂,翻個身呼呼大睡。

後來苗靖再長大一點,在鄰居的風言風語和魏明珍的隐晦态度裡知道了陳異的媽媽。

陳異的媽媽是溺水而亡,無緣無故跑去河邊洗床單,再找到她,是幾天之後,說不清是意外,還是自己的選擇,在這之前,傳聞陳異媽媽有了外遇,給陳禮彬戴了綠帽子,被人撞見,想離婚不成,每天和丈夫在家吵架,又傳聞說陳異根本就不是陳禮彬的兒子,因為陳禮彬查出有弱精症,不容易有小孩。

魏明珍仔細打量過陳異,甚至偷偷問過苗靖,覺得陳異像不像陳禮彬,聽鄰居說陳異長得很像媽媽,他媽媽生得很漂亮,但似乎也有點像陳禮彬,父子兩人相貌都不錯,陳禮彬有的高鼻梁,雙眼皮,陳異也有。

家裡根本沒有陳異媽媽的照片,可能有,苗靖也許不小心看過一眼,甚至沒看清模樣,一張小小的黑白證件照,夾在陳異某本書的夾縫裡,陳異察覺她的目光,惡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時間長了,魏明珍也跟陳禮彬吵架,兩人一直沒有領證,每個月陳禮彬隻給她固定一筆生活費,家裡的積蓄說是不少,但牢牢抓在他手裡,半點都漏不出來,想要手頭闊綽點,魏明珍要自己出去找工作上班,另外,陳禮彬也一直在網絡上跟不同女人來往,言語暧昧。

魏明珍還想懷孕,陳禮彬和陳異這個現狀,早晚是要斷絕關系的,要是她能生個陳禮彬的孩子,很多事情都好說了,隻是肚子一直沒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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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靖念書好,成績一直是年級前幾名,每學期獎狀不少,也參加各種學科競賽和各類比賽,她性格不算招人喜歡,多半時間都是安靜,完全憑學習成績博取身邊人的注目和好感,後來漸漸也有一兩個走得近的女同學。

在學校,身邊人不知道陳異和她的關系,陳異小小年紀就在學校橫行霸道,野性不馴,但學習成績不算太差,中下遊水平,他念五六年級時就有女生喜歡,追着他身後大聲喊他的名字,幫他做作業。

年紀小小,她們會說陳異長得好看、笑得更好看,雖然有些粗魯讨厭、但很有義氣,像江湖俠客。

苗靖有時候在操場看見陳異,他從這頭竄飛到那頭,滿腦門子汗,沾灰的臉頰上笑意肆意張揚,眼睛黑亮,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

小學畢業,陳異進了片區初中,學校離家裡不算遠,步行也才半個小時,但陳異住校。

孩子長大了,初中男生就要進青春期,兩人再同住一個房間就不合适,何況陳異那個性格那個脾氣,還是住校好,苗靖可以獨占一個房間,她學習成績好,人也膽小安靜,應該多照顧一點。

陳異的單人床挪去了客廳,家裡的客廳是個長方型,有一個角落原先擱了幾個大箱子,正好清空出來,靠牆放一張床,把簾子挪過去,隔出一個小空間。

反正陳異成天在外頭玩,回家就是吃飯睡覺,他初中住校後更不太回家,一個月回來一次,要點生活費之類。

他開始迅速抽條長個子,所有衣服突然縮短了一截,外表從小男生的稚氣過渡到青澀的英氣張揚,臉龐輪廓開始立體,性格更桀骜霸道,也開始進入叛逆期。

住校沒有平息父子倆的恩怨,陳異在學校睡覺逃課,上網打遊戲,成天沒有一件好事,學校頻頻告狀家訪請家長——陳禮彬再揍人,陳異敢直接出手對抗,梗着脖子拗着下巴,指着陳禮彬的鼻子罵他媽的,兩隻眼睛兇得要吃人,首先是砸爛了那套電擊裝置,赤手空拳應對陳禮彬的踢踹。

陳禮彬被兒子反手頂開,往後踉跄退了幾步,臉色灰敗,也驚訝恐慌了那麼一瞬,很快反應過來,用上了工具,皮帶或者木棍。

他比陳異高、身形比這竹竿似的小子壯,力氣也更大,還不到當爹的認輸的時候。

最嚴重的是初二那年,陳禮彬去了趟學校。

兩幫青少年在校外打架鬥毆,陳異也卷了進去,學校要開除這批學生,慶幸的是九年義務教育的保護和陳異有個善心大發的班主任,可惜陳異身上的聰明勁,想辦法把他留在了學校,給了一個大處分。

那次陳異被打得很厲害,抽壞了陳禮彬一根皮帶,就在客廳裡,父子兩人都咬牙不說話,魏明珍在廚房做飯,苗靖躲在房間,聽見外面沉悶的揮砸聲,閉着眼,捂住了耳朵。

挨完打,陳異躺在客廳床上,簾子拉得嚴嚴實實,三個人在餐廳吃飯,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吃完飯,陳禮彬去卧室玩電腦,魏明珍盛了碗飯菜,放在陳異床頭,扭頭看見苗靖幽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指指房間,讓她進去寫作業。

半夜苗靖出去上洗手間,路過客廳,黑夜和時間都如死一般沉寂,她害怕得毛骨悚然,她怕他死了變成屍體,但走近幾步,仔細聽,有氣促虛弱的呼吸聲。

苗靖鼓起勇氣掀開簾子,床頭擱着的那碗飯沒動,陳異頭偏向裡側,攤着手腳,平躺在床上像塊腐肉,苗靖緊緊喉嚨,不敢動作,心裡緊張得冒汗,他慢慢扭頭,嘴角有幹涸的血迹,昏暗光線下漆黑僵硬的眼睛有一閃而逝的淚光,麻木又靜戾地看着她,一動不動。

她去廚房倒了杯水,小心翼翼端到他面前,他目光直直盯着那杯水,鬓角動了動,而後極其緩慢的側過身,幹裂的嘴唇貼着杯口,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苗靖輕輕傾斜水杯,他嘴唇沾着清涼水意,下意識小口啜吸,就這麼慢慢喝光整整一杯水。

黑暗裡有輕微的聲響,不知道是他喉嚨還是肚子的聲音。

床頭的飯早就冷硬了,苗靖摸黑進廚房,找了兩個雞蛋,擰開竈火,借着火苗青色的幽光,心驚膽戰炖了一碗雞蛋羹,這是小時候她生病不舒服,外婆經常做給她吃的菜,細滑熱騰的雞蛋羹再和一點點剩飯攪拌在一起,她小心翼翼捧着碗,坐在陳異床邊,一口口吹涼,用湯匙遞到他嘴邊。

這幾年,他們兩個幾乎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良性感情在,隻是出于小孩子的同情和道義。

陳異半阖着眼,張口含住湯匙,一口口慢慢嚼着,等他吃完,苗靖再喂他第二口。

深夜寂靜,這碗飯,慢慢又慢慢地吃完了,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吃完雞蛋羹,苗靖慌張去廚房洗碗,再急急忙忙溜回了房間。

第二天從學校放學回來,陳異已經不見了。

他後來偶爾也回來,趁着陳禮彬不在,回來拿點東西,也不走正門,直接從陽台或者房間窗戶翻進來,他好像長高了些,身姿更矯健了些,像跑酷一樣翻上跳下,把魏明珍和苗靖吓了一大跳。

那個夏天,苗靖小學畢業,也進了陳異那所初中,她初一,陳異初三,苗靖也選擇住校,遠離那個做噩夢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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