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珏在鬼域中行走着，孤獨和黑暗籠罩着一切，他時不時還會踩到廢棄的對話框，聽到裡面發出的聲音。

這是怨靈的世界。

這是被廢棄者的世界。

這裡一切都是無意義的。

沒有競争，沒有撕咬，沒有哀嚎。

隻有死寂和麻木的怨靈。

也許唯一可以讓他們提起興趣的，隻有争奪破裂的鬼門缺口，前往外面的世界。

柳珏的扇子被他緊緊握在左手中，做好了随時攻擊的準備，可是那些怨靈和記憶殘影卻隻是無視了他。

他在其中穿行着。格格不入。

又或者他本就是其中一員。

柳珏也不過是一個被廢棄，然後重新利用的角色罷了。

白袍的渡魂人柳珏，被删除。

黑衣的普通人柳珏，被撕咬。

而他，黑白相間，他是柳珏，卻又不是他們，他隻是他自己。

“099，你到底為什麼會找上我呢？”

沒有回答。

柳珏也不在意。

他會弄明白一切的。

翡翠耳墜又在發燙，蛛裂的裂縫裡閃過白色。

“柳珏，你簡直是瘋了！”

“師父，隻要我承擔他們的痛苦……”

“荒唐！”

記憶突然在腦海中閃現，白色的，天師府，柳珏卻甚至抓不住……

柳珏看見白袍的他自己，那是他嗎？

不，不是……

柳珏看見了白袍的渡魂人也在吸收能量珠，卻被駁斥為瘋子。

原來，他之所以能吸收能量珠，是因為那是他原本的設定啊。

可是為什麼…

頭又開始痛起來，柳珏不得不停下來。

他似乎快抓住關鍵點了。

【滋滋…消耗剩餘人氣值，對宿主進行分鏡轉移。】099的聲音突然出現。

虛空的鬼門裂隙直接洞口在柳珏的身下，甚至在不斷闊大，沒等柳珏反應過來，他就直接掉了下去。

下一秒，他竟然直接回到了那個破爛的出租屋。

“099，你在害怕？”柳珏撐着頭嘲諷道。

【滋滋…這是為了宿主安全。】099的電子音低了下去，明顯底氣不足。

呵呵。

柳珏懶得再搭理099，帶着衣服去簡單地洗漱。

洗漱台的涼水直接沖到臉上，柳珏看到水裡的自己。

水珠從頭發上滴落，“咚。”

打破了他的倒影。

黑白相間的，無比陌生。

【宿主，出現了巨大偏差，主角團的顧星瀾獨自回了天師府，之後的劇情……】

聽到099的話，柳珏忍不住觸碰自己耳墜的流蘇，他想起了顧星瀾的劍穗。

“這是漫畫世界的自我完善而已，不是嗎？”柳珏卷着流蘇漫不經心的說。

【可是……】

“安靜，我要睡覺！”

外面都已經天光大亮，柳珏不耐煩的說。

……

夢境裡，黑衣柳珏與白袍幻影同時開口，聲音重疊。

“你确定要背負所有被删除的痛苦？”

“你甘心成為他們想要的‘角色’？”

“當然不，可是…”

畫面一轉。

是消散中的林滿意。

“先生……請堅持下去。”

堅持下去…

柳珏又一次從夢境中驚醒，他揉了揉眉心，打開了放在床頭的手機。

早上8點。

他隻睡了4個小時左右。

睡不着，也不打算再睡。

如往常一樣無視房子内漂浮的線稿和滴水的天花闆，柳珏走進衛生間，簡單收拾一下就出門了。

無根木公司，他得調查一下。

“叮咚”“叮咚”“叮咚”

柳珏連按三次樓上住戶的門鈴，可是沒有任何反應。

“099，裡面有人嗎？”

物盡其用，柳珏果斷的詢問腦子裡的系統。099不回答，他也沒有損失。

【宿主，裡面沒人。】099的回答很迅速。

那個無根木公司的員工還沒回來嗎？

柳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直接進去别人的屋子，他無法确定這個人會不會知道這個公司的真相。

也許他隻是一個普通人。

……

柳珏沿着街道往前走，又一次經過了之前的那家咖啡館。

睡眠嚴重不足，柳珏正好需要一杯咖啡。

“歡迎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