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猛地拉了缰繩,突然的減速讓車上三人猝不及防地前傾着身子。
子期立即問道:“出什麼事了巴叔?”
“公子,我們的路被攔住了。”
子期正欲掀開車簾探看,畢揚的聲音制止了他。
“等等。”
“你們幾個走得還真是快,我晨起梳妝完險些沒趕上。”輕柔的聲音響起,伴着幾聲清脆的墜子撞擊聲。
“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是她!”均逸恍悟地擡起頭,對上畢揚和子期認同的眼神。
是椒三娘的聲音。
畢揚閉目凝神想聽聽周圍是否還有他人一同前來,可山林實在太大,總是聽得不太真切。
見馬車内沒有動靜,巴叔對答道:“娘子還請讓出道路。”
“我昨日沒瞧見你,你自然不認識我,我不同你多說,叫他們三人出來。”
畢揚和均逸交換了一個眼神,手握劍而出。
“你待在車中。”她按住了同樣想起身的子期說道。
椒三娘今日着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妝容雖濃郁,但襯在漸亮的山林竹道下,淡了幾分妩媚,更添清麗,她的紙傘側靠在身側的樟樹旁,似乎并不急于兵戎相見。見畢揚和均逸從馬車兩側而下,她露出欣喜的表情,像是重逢許久未見的老友。
“見過畢姑娘了,”她輕輕點點頭表行禮,“你肩膀的傷可好多了?我昨日不知此事,否則是斷不會對你出手的。”
“謝椒三娘記挂,傷無大礙。”畢揚波瀾不驚地回答道。
聽到自己的名号椒糖糖也沒有露出驚詫的表情,反倒認同地說道:“那便好,二姐給你的解藥可要收好了,師父許久未煉丹藥,如今就連我們手上也沒多的了。”
椒三娘的關切看着是如此真誠,加之美麗的臉龐還有幾分起床不久的倦怠,讓人忍不住想走上前繼續同她寒暄。
“多謝三娘提醒了,”畢揚學着子期平日客套的模樣淺鞠一躬道,“隻是我們還要繼續趕路,日後有空再聊吧。”
“你們這就要走了?”椒糖糖一眼切換到無辜嬌滴滴的可憐樣,伸手撫摸着肩旁的一縷發絲,下一秒似乎就要落了淚,“那可不成。”
畢揚看着她一頓操作有些呆愣,同為女子沒想到還能這麼說話。
身旁的均逸想到昨日身姿無力而洋相百出,此刻隻想一洗前恥,他拔劍而對說道:“你還想怎麼樣?”
椒糖糖微微停頓了醞釀的情緒,眼神轉到均逸身上,惋惜的眼睛眨巴眨巴,煥然一新到欣喜打趣,她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今日能執劍啦?沒想到我赤霞的解藥真能包治百病,回去可得好好學學。”
均逸見她對自己毫不畏懼,隻能鼓足膽子向前走了半步說道:“就憑你一人也想攔我們?”
“誰說我隻有一人了?”
風拂過竹林葉尖,她的笑伴着話語輕輕地借着風送到均逸的耳中,仿佛是一句再随意不過的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