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爾和費米為他們送行,維多利亞和威廉乘坐私人飛艇,飛回雷文。
維多利亞興沖沖的準備婚禮,和艾斯拉讨論孩子的名字,“阿比蓋爾,如果是個女孩,就叫她阿比蓋爾!”
艾斯拉:“阿比蓋爾?阿比蓋爾·柯西?”
維多利亞想了想:“或者,阿比蓋爾·阿薩辛。他們的世界裡,孩子是和父親姓的。”
艾斯拉不理解:“為什麼孩子是母親生的,卻要和父親姓?”
維多利亞思考:“大概是外面的世界,父親一方負責養育孩子?哦,婚禮的時間……我看看,我要和威廉讨論一下。”
有了這個孩子之後,維多利亞一直感到說不出來的異樣感.
為什麼呢?是提起結婚威廉眼中的猶疑嗎?
“維多利亞……”他念他的名字,緩慢的,似乎在思考怎麼才能讓她接受這件事,“我……不會結婚的。”
維多利亞的眼睛微微放大。
威廉按住她的肩膀:“我會安頓好你,對這個孩子負責,但是我……不會再結第二次婚了。”
她的心沉入更陰暗的暗流。
就是這個男人,這個會給她買珠寶裙子,讓她開心,明明沒有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情,卻總是莫名其妙讓她難過。
維多利亞爬在床上哭,就連這份痛苦也似曾相識,就像她也曾經,因為這個男人哭泣一樣。
她不應該來到這裡,不應該成為神明,不應該遇到他,不應該愛上他,不應該生下他們的孩子,不應該出島,不應該看愛情小說,不應該将愛情在他身上實踐。
窗外,夜沉下來,她站在空無一人的卧室裡,孤獨感在她面前鋪陳而開。
她無法入睡。
她獨自一人,備受煎熬。
應該陪伴她的人不在她身邊。
無法入眠的夜晚,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維多利亞站在窗前,看着打在窗戶上的細小的雨出神,敲她的門的,是威廉嗎?維多利亞心中一陣欣喜,“進。”
穿着西裝的男人推進餐車:“夫人,我給您熱了牛奶。”
不,不是威廉,是她的管家。
維多利亞失落。
她接過精美的瓷器,乳白色的液體冒着熱氣,“總覺得,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維多利亞看着新上任的管家塞巴斯蒂安,那雙眼睛也看着她,像是看故人,溫柔又沉靜。
維多利亞驚訝地問:“我們該不會真的在哪裡見過?你像是透過我,看什麼人一樣。我總是忘記一些事情,不知是懷孕,還是記憶力一直都不好。如果我忘記了你,那還真的是十分抱歉。”
塞巴斯蒂安沒有否認,說:“夫人您,和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十分相似。離開故鄉之後,我再也沒有見到她。”
“故鄉?”
她從未如此刻一般思念柯西島。
在她十年的婚姻中,她從未回到她的故鄉,禮儀老師說:“既然來到了文明世界,就不要再提起你的出身,從此以後,你是阿薩辛的當家主母。”
維多利亞想,誰會對自己的出身感到羞恥呢?柯西島是個多麼美麗的地方啊。
可為了孩子,她還是摒棄了一切野蠻人的習慣,隻因公公無法接受她養出一個野蠻孩子。
他們都是遊子,維多利亞想。
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問眼前的管家:“你的故鄉,是哪裡?”
塞巴斯蒂安看着她,說:“柯西島。”
維多利亞猛地驚醒,她在一片黑暗裡,窗外,雲緩緩移動。那段夢境,是她的記憶嗎?啊,柯西島,她應該回去,也許她應該把這個孩子生在她的故鄉,畢竟她已經把兩個孩子都生在了大陸,不是嗎?
她摸黑起床,披上外套,推開門,走上甲闆,高空的風吹起她的頭發,啊,她在空中,她在去雷文的飛船上,她要回去,回柯西島,她憑欄而立,呼吸風中露水的氣息,在心中呼喚她的龍:“奧托——”
“維多利亞——”一個懷抱擁住她,打斷了她在心中的詠唱,維多利亞如夢方醒,她在幹什麼?如此距離,一不小心,就會墜下去,她擡起頭,看到男人魁梧的身軀向上,那焦急的,甚至帶着憤怒的神色,“你在幹什麼?!”
她依然是神明,但權力已經無法讓她快樂。
她回到了柯西島,卻将她的一部分永遠留在了外面的世界。
她陷入愛情,她多愛威廉啊。她訴說她的愛情,耳邊想起阿什利諷刺的輕笑:“那你要不要問問他,他做了什麼,才讓他的妻子離他而去?”
幽暗的客廳,隻有壁爐在燃燒。
維多利亞蜷縮在沙發上,裹着小攤子,露出一雙綠眼睛,看着生氣的威廉,他的一雙大手按上她的頭:“我已經失去了妻子,我不會再失去你了。
“除了婚姻,我什麼都能給你,我……除了她,不會再有第二個妻子了。”
看着威廉堅毅的臉,維多利亞冷哼一聲:“你就這麼愛你的妻子?”他承認,而那點頭讓她變得尖酸刻薄:“如果你真有你說的那麼愛你的妻子,她為什麼要開離開你?!”維多利亞微微起身,抓住威廉的衣領:“你這麼強,這麼多年來,卻從未向柯西海賊團尋仇,是你妻子離開你的,對不對?!”
凄風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