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話,可以的……”
這蠱蟲到底怎麼回事,趙隼又開始吐血了,從獻歲見他開始,他就一直在吐血。
“好,好。”獻歲點頭,“蟻母你别生氣,你教教我怎麼結契奴印好不好。”
獻歲按照蟻母所說,割開趙隼眉中,劃破指尖将鮮血滴進去。
不多時,趙隼的狀況穩定下來,變回人形。
趙隼臉上,手,脖頸,以及衣服下的肌膚,都浮現詭異的紅色線條,縱橫交錯。
蟻母讓他們等着。
獻歲蹲在他身邊,為他擦去冷汗和眉心留下的鮮血,眼睛還保留着剛哭過的紅痕:“趙隼你好些了嗎?”
趙隼握住獻歲的手,坐起來,點頭讓她安心。
漸漸,趙隼身上的紅紋隐退,隻餘耳後還有殘留。
“每當蠱蟲躁動的時候,你便催動奴印,雖說會有疼痛,但隻有這樣才能奪回控制權。”
蟻母權杖杵地,其餘靈蟻接收信号,跟着蟻母湧回樹下。
趙隼無視身體尖刀割肉般的疼痛,捏着獻歲的手,輕輕擡眼,眼神中盡是安慰:“我已經沒事了,我們回家吧。”
“可惜不能帶你飛回去,拜托歲歲背我好不好。”
“好。”獻歲低頭,滾燙的淚珠灼在趙隼手上。
獻歲蹲在他面前,背上他,像見到他的第一天,往家裡走去。
“歲歲真厲害,見你的第一眼時,沒想到你力氣這麼大。”
趙隼把下巴擱在獻歲肩膀上,硌的她骨頭疼。
她情緒整理好了,側頭輕碰趙隼的:“你以為你掉在山頂上是誰背你回來的。”
獻歲擡頭看見那天撿到趙隼的山,春天萬物複蘇,山頂上綠意和白雪共處,娑靈果枝條也重新在長,果子還要等到深秋。
“就算我沒見過兄妹相處,我也知道一般是哥哥背着妹妹,你看看你。”
趙隼悶笑:“那我運氣可真好。”
……
第二日,趙隼的狀态好了很多。
但也不算好。
此刻他盤坐在地上,身上再一次布滿了紅紋,渾身的冷汗幾乎把衣裳澆透。
獻歲通過奴印控制着他,她不知道這種控制其實是通過印記去灼燒他的經脈,比起蠱蟲的蠕動更為痛苦,隻知道這樣能幫他。
趙隼忍耐着,神識内視,觀察着蠱蟲,奴印灼燒經脈的滾燙讓蠱蟲瘋狂的竄動,最後逃回心脈,不再動彈,方才的灼燒讓它變小了些,可惜它很聰明,不會一直在外面待着。
而且比起把它燒死,估計趙隼自己先痛死更有可能。
趙隼惋惜得打消這個念頭,讓獻歲停下。
明明是主人,獻歲卻也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眼裡裝滿了擔憂。
看她的可憐樣,趙隼笑得很開心,拿起旁邊的手帕,擦去她額頭的汗:“沒事,我試探後才能更好的控制蠱蟲啊。”
“靈力遊走一圈,我的修為提高了,要不要我化為原形帶你飛一趟啊。”
獻歲擔心他再發作,搖搖頭:“不用了。”
“真的不用?”
……
“哇啊——好高啊!”獻歲興奮地摟住趙隼的脖子,這比她在懸崖邊沖刺刺激多了!
獻歲看見長着娑靈果的山:“趙隼,去那座山上!”
獻歲腳步雀躍的跑向那個歪脖樹:“我就是在這裡踢……嗯,到你的。”
獻歲手舞足蹈的向趙隼講述了當時差點掉出懸崖的險境,最後總結道:“都怪你。”
“要不是你長得好看,跟狐妖一樣,我才不救你。”
人形趙隼跟着獻歲站在懸崖邊,一起俯瞰寂月境:“是嘛,可惜我隻是一隻鷹,比不上狐妖,讓歲歲你白救一場了。”
陰陽怪氣。
獻歲把被風吹亂的發絲撩到耳後:“這裡真好看,是吧。”
“回去收拾一下吧,我們明天出發。”
*
獻歲拿出獻母留下的傳送符,扔到空中,燃燒。
“噗——”眨眼,兩人從家裡消失。
“外面長這樣?”獻歲驚異地看着周圍,一片荒涼,寸草不生,天空也陰雲密布,整個世界灰蒙蒙的。
“轟隆——”天空傳來一聲巨響,随之而來的是更多陰雲和隐隐的閃光。
不好,是獻歲要破境了,而趙隼的境界又重新突破,雷劫到了。
趙隼擋在獻歲身前,讓她後退。
趙隼伸手,萬千雷光皆沖他而來,風雨中,趙隼一襲黑衣,身材颀長,衣角獵獵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