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對方的挑釁,林芷沒有理會。
她按壓下内心的懼意,裝作不在乎地打量了下四周。
“呦,還是個刺頭。”瘦子摸了摸下巴道。
刀疤臉面色一沉。
他還第一次碰見像林芷這樣的,一般人瞧見他的臉,不用他多說就吓破了膽,況且對面還是個女子。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刀疤臉一邊邁步向林芷靠近,一邊将手指關節摁得咔咔作響,他的唇角下壓,顯得臉上的刀疤變得愈發吓人。
林芷見狀微微蹙眉,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半步。
就在她思考應對之法的時候,突然,一聲甜膩的女聲打破了這份僵持局面。
“刀哥~”
那女子腰肢纖細,容貌秀麗,即使身處牢獄,那吹彈可破的臉蛋還是那樣白皙明淨,與其他人仿佛不在一個圖層。
她十分自然地攀上了刀疤臉的肩背,翹着臀在他耳邊吹氣:“人家還是個小妹妹,你莫要吓到人家。”
刀疤臉身上的戾氣散了一大半,順勢掐了下女子的大腿,調戲她道:“還真是個小妖精,那你說怎麼辦?”
“讨厭啦。”女子擰眉嬌嗔一聲,接着又道,“刀哥若是願意,不如把她交給我,讓我來好好調教調教她。”
刀疤臉看向女子,見她目含秋水,媚眼如絲,一瞬間晃了心神,輕咳一聲:“那便交給你去辦吧。”
“謝謝刀哥。”女子在刀疤臉的面頰落下一吻,親得刀疤臉眼前金星亂竄,險些站立不穩。
女子起身輕笑,扭着婀娜的腰肢就朝林芷走過來。
林芷滿眼警惕。
“妹妹生得真好看。”她摸上林芷的臉,林芷擰眉往後躲,“我叫薔薇,你叫什麼名字?”
她見林芷依舊一臉抗拒,在她耳邊輕聲念了兩字:
“别怕。”
說完她又直起身,笑意盈盈地看着林芷。
林芷咽了口唾沫,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薔薇朝身後的刀疤臉挑了挑眉,瘦子在刀疤臉感歎道:“還是薔薇有本事。”
刀疤臉還在回味剛剛的那一吻,隻含糊地應了一聲。
薔薇清了清嗓子:“各位,接下來都是我們女子間的悄悄話,你們這些大老爺們還是回避的好。”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刀疤臉一下令,衆人頓時作鳥獸散,蜷回自己的床上裡去了。
林芷見他們都撤了,心裡頭稍稍不那麼緊張,她瞧向眼前這個牢獄裡除她外唯一的女性,有些遲疑地開口:“你……”
“妹妹你初來乍到,有些事情不懂很正常。”薔薇壓低了聲音,“你放心,我不會害你,我這個人雖然沒什麼底線,但是最見不得漂亮妹妹受欺負。”
林芷見她神情不像有假,微微放下戒心:“薔薇……姐?”
薔薇對她點點頭,見她表情複雜,微笑道:“你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和我說。”
林芷糾結了一會,搖了搖頭。
薔薇見她不願意多說,也不勉強,道:“刀哥是個心眼小的人,你今後莫要和他再對着幹,有些事情就順着他就好了,知道了嗎?”
林芷瞳孔微微一縮,然後點點頭。
薔薇抿唇笑了笑,以為她聽進去了,便也沒多說,拍了拍她的肩膀,扭着腰回去找刀哥複命。
林芷站在角落裡,一雙眼睛隐藏在黑暗之中,瞪着圓溜溜地注視着這一切。
此時有獄卒來,将鐵牢門敲得咣當作響。
“怎麼還有人站着,快睡覺!”
也不知道是誰應了一聲“馬上”,薔薇去而複返,去牽林芷的手:“妹妹,你今天睡這裡。”
林芷跟着她往前,最後在牢房的最裡側停下。
那是個最靠近茅坑的位置,遠遠站着林芷就能聞到其中散發出幾年沒清洗的臭味,還小蟲子窸窸窣窣爬過,更遑論躺下,讓她忍不住皺起眉。
“等着。”薔薇對她丢下這句,回去抱上被褥,“我怕隔壁大老爺們手腳不幹淨,姐陪你睡。”
“謝謝。”林芷有些拘謹地道謝。
後來她知道,這是這裡的傳統,隻要是新人,最開始睡的位置就是茅坑旁邊,最差的位置。
她新來的也沒有被子,隻有一塊髒得看不清原來顔色的破布,薔薇說讓她和自己合蓋,卻被她拒絕了。
寒冷的夜晚漆黑而漫長,臭味時間久了也就聞不到了,但她這位置總免不了被人起夜打擾,水流的噴射聲和男人此起彼伏的鼾聲,讓她幾乎一夜無眠。
第二日早晨,此時林芷實在忍不住困,剛睡着一小會,就被嘈雜的人聲吵醒。
他們這個監獄還有一個規矩,就是每個人都要給牢房的老大哥刀疤臉請安。
林芷看見那些人跪拜刀疤臉,奴顔婢膝的樣子,對此沒有興趣,轉了一個身繼續睡。
瘦子遠遠看見此幕,道:“這新人還真倔,連請安都不請,真該給點教訓。”
刀疤臉冷笑一聲:“無妨,餓她個一兩天,總會長記性。”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芷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她坐起來,看見緊閉的牢房門被打開。
有三個獄卒帶着家夥走進來,其中一個放下盒飯:“今天夥食不錯啊,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