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蓬勃的溫度緊貼脊背,癡迷的低喃持續圍繞耳畔。
【寶寶真的好香啊。】
【寶寶昨天洗澡了嗎?】
【寶寶用盲杖也好可愛,好性感。以後恢複了視力也可以用嗎?”】
用在哪裡?雲筝大腦暈蒸,臉色從一開始的蒼白漸漸染上羞赧的難堪。
【用在哪裡呢?寶寶用盲杖踩我好不好?】
【寶寶會知道踩是什麼意思嗎?】
陰鸷專注的聲音不斷響起,像是蛇信子輕輕舔滑耳廓。
雲筝小腿肚子發抖,如果失去後面人的禁锢,他能失重直直跌落地上。
雲筝不想聽,也不想知道踩傅斯聿是什麼意思,光是對方一句話引起的聯想,就像席卷的山洪海嘯,升至數十米高,再轟然撲向岸上的人。
少年失怔丢魂,微微張唇,勉強用嘴巴呼吸,因為水分補得足夠,原本有些幹的兩瓣唇,顫着水凍的質感。
【寶寶嘴巴好漂亮,好嫩,好粉,能親嗎?】
“不能!”雲筝幾乎是用氣音叫起來,他一隻手攥緊盲杖,另一隻手無意識撐扶傅斯聿胳膊。
“筝筝,什麼不能?”
傅斯聿聲音磁性低啞,全然的理性和不疾不徐,恍若剛才的心聲完全是另一人所為。
雲筝費力地吞咽了一下,喉嚨幹澀得像被砂紙磨過,呼吸幹燥滞澀,他想推開禁锢在腰間的胳膊,卻如蚍蜉撼樹,對方力道像鐵鑄的釺子般,推不動一分半毫。
掌心已經沁出密密的汗,等他再用力,不料手心打滑,從小臂一路滑,覆在傅斯聿手背。
雲筝愣了下,白淨勻稱的五指忍不住蜷縮。
少年指甲習慣性留短,指甲是圓嘟嘟的粉潤,劃過傅斯聿寬厚手背的一瞬,青筋浮現,帶着絕對的力量感。
下一秒,雲筝發覺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力道比之前還重了兩分,幾乎要将他揉進懷裡。
【寶寶摸我手幹什麼?勾引我?】
【怎麼這麼會勾引我,小時候喜歡勾引我,兩年不見也要勾引我。】
【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
無數黏膩含糊的聲音,伴着滾燙的呼吸落在脆弱脖頸。
如果之前的幻聽能勉強當做腦震蕩後遺症,現在雲筝隻有自己敲成傻子,才能說服自己,說話的人不是傅斯聿。
意識到自己能聽見傅斯聿的心聲,雲筝大腦短路,一瞬間想哭又想跑。
像被蟒蛇纏繞待食的獵物,雲筝欲哭無淚,打不赢,跑不了。
“傅斯聿,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不乖,寶寶怎麼不叫哥哥?】
雲筝默了一秒,忍氣吞聲,“哥哥,我想去上廁所,你先放開我。”
黑黢黢的視野裡,雲筝聽見一聲很重的吞咽聲。
像窮兇惡極的蟒蛇豎亮瞳眸,為了放長線釣魚,忍了又忍,終于放開人,隻不過放手的最後一瞬,耳側飄過男人聲音,
【寶寶,好想親你。】
身後一堵牆似的滾燙溫度消散,雲筝倉促咬唇,悶窒的空氣終于有了氧氣,他悄悄呼吸。
今天早上眼睛剛換的藥,他懷疑這會兒流的汗已經把藥澆沒了。
雲筝拄着導盲杖,果斷“哒哒哒”進廁所,然後“嘭”的一聲,“咔嚓”落鎖,門被他鎖上。
躲進廁所後,雲筝第一反應不是上廁所,尿意早被傅斯聿的瘋意吓跑了。
雲筝坐馬桶上,導盲杖被他抱在兩腿之間,雙手掩面,呈現心理崩潰的蜷縮姿态,像被人欺負慘了。
他的皮膚薄,高溫蔓延得快,這會兒暴露在空氣裡的皮膚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是咬起來又脆又滋滋冒甜的紅果肉香。
雲筝思緒亂套,斯聿哥哥,怎麼會想些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大伯母在傅家工作時,雲筝跟着她把傅斯聿當傅家小主人。
兩人彼此熟稔後,傅斯聿不分間隙地照顧他,幾乎勝任自己死去父母的身份,那段日子,雲筝把幾乎是将他認作勝似有血緣關系的親哥哥。
傅斯聿是天之驕子,冷肅強大,有與生俱來的說一不二的氣場和能力。
雲筝很難相信,也很難想象,傅斯聿那副冷冰冰的性子,會說些寶寶、勾引、想親之類的令人呷昵暧昧的話。
真的是傅斯聿嗎?是不是哪個騙子趁着自己失明騙自己。
但是自己有什麼好騙的呢,一場手術治療幾乎要耗光所有的積蓄呢。
雲筝一會兒覺得自己要被傅斯聿的心聲吓死了,一會兒又開始思考外面那個人是不是騙子。
少年左右腦互相搏擊,怎麼辦啊,待會兒怎麼辦,當面質問嗎?
可是這是别人的心聲,對他也沒産生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隻是...一下子實在沒辦法接受而已...
如果真的當面問了,對方會很難堪吧。
雲筝記得初中的時候自己隻有一雙運動鞋,還是雲修傑淘汰下來的款式。
那會兒初二他剛恢複視力,對别人的目光很敏感,體育課上,班級在跑道做熱身運動,五六結派的男生沖着他的方向讨論。
因為身體原因,他不用跑步,隻需要在最邊上的過道走兩圈就行。等他走到離老師最遠的位置時,速度得最快的一群人已經開始跑第二圈了。
熱身運動時盯着他的幾個男生,故意放緩速度,目光從上至下打量雲筝,“雲筝,你平時就一雙鞋嗎?我看着都洗包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之而來的是和他要好的一群男生跟着嘲諷,“眼睛都治好了難道你家還買不起一雙鞋?”
“我要每天穿一雙鞋來上體育課真是要丢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