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她心念一動，提起手中的小狗燈得意地晃了晃。蘇蕊瑤心情大起大落：“幼稚。”

“你也好不到哪裡。”易雪汐轉身離去，聽着後方傳來不甘和跺腳的聲音，心情大好，将打賭被她糊弄過去的事抛到九霄雲外。

前些時刻，比試剛結束。

牧明煦正要上前，感覺有人抓住衣擺。他低頭看去，見是小男孩去而複返。

果然是非常想要猴子燈。

“想要它？”

“嗯。”

“送你吧。”

小男孩遞出一個虎踏彩球的燈籠，說：“爹說不能白拿别人的東西，所以能不能交換？”

“小老虎？”牧明煦笑道，“更喜歡猴子？”

“我猴年。”

“原來如此。好，我們交換。”

牧明煦換過燈後回轉身，看見圍觀的人慢慢散去，他的眼睛在往來的綽綽人影裡搜尋易雪汐的身影，可是人早已經不知去向。

他擡頭看了眼夜色，如圓盤的月亮似受到熱鬧的渲染，不似平常那般冷清。

按時辰來算，差不多是燃放煙花的時間，她該是回去了。牧明煦一邊想着，一邊往來路回去。

易雪汐匆匆趕回擺着糖水的小攤處，易玉祹提醒過她要去看煙花，被蘇蕊瑤纏住一會，差點耽擱了。

途中碰上一個手搓眼睛、哭得鼻子略紅的女孩。身邊一個男孩把手中的燈籠提到她面前，哄道：“别哭了，這個給你。”

“我不要，我想要蝴蝶。”

男孩一時之間不知所措，遲疑道：“哥哥想辦法給你找一個。”

看見這光景，易雪汐忍不住想起以前像他們這般年紀的時候，隻要她一鬧，三位兄長總是會想辦法哄她高興。

她心中一柔，掏出手帕上前蹲下替女孩抹掉眼淚，問道：“發生什麼事？”

“燈籠不心掉到地下被踩壞。”男孩回道。

易雪汐注意到男孩手裡是一隻老虎燈籠，頓時生起一個主意：“我教你一個能得到蝴蝶的法子。”

“真的？”女孩兩眼滿是期待。

“可是……”男孩有些猶豫。

易雪汐笑着指向他手中的燈，說：“和我交換，然後拿着小狗燈去找一個姐姐，十個八個蝴蝶都肯定會給你。”

她和蘇蕊瑤分别不久，要是腳步快些，追上應不成問題。

思慮之下，易雪汐帶着兩人回到剛剛分别的地方，發現蘇蕊瑤竟然仍在。她百無聊賴地坐在長凳上，兩手來回絞着那一串用來比試的木牌，深歎一聲。

易雪汐不由好奇她究竟有多想要，隻不過是一個小狗燈而已。

“看到那個玩木牌的姐姐嗎？”易雪汐看他們點點頭，繼續說，“拿小狗燈到她面前，說想交換一個蝴蝶燈。”

“她手上沒有蝴蝶。”男孩道。

“放心吧，會有。”易雪汐換過他的小老虎，“如果你也想要，一換二都沒問題，去吧。等等，别告訴她是有人教你們。”

兩人乖巧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提着燈走到蘇蕊瑤面前說了幾句。蘇蕊瑤頹然的神色一掃而空，臉上露出歡然的笑意，忙帶着他們到賣燈籠的小販前挑選。

易雪汐見事成了，連忙掉轉腳步奔回樹下的糖水小攤處，卻見人已經不在。

“都去哪裡了？”易雪汐惱道。

“在這裡。”易玉祹在她身後喚道，“大哥早回來，偏你遲遲不見人，我讓他們先去湖邊。”

“走吧。”易雪汐急忙道。

“等等，還有一個。”

“還有誰？”

“明煦。”

“他怎麼跟我們在一起？”

“說來話短，你自己問他。”易玉祹一邊說着一邊甩動手上的小狗燈。

“二哥。”易雪汐原想念叨既然話短就直接說，但被他手中的燈吸引了注意力，“燈籠是你的？”

“它？”易玉祹提起小燈，搖頭道，“不是，是明旸帶來。他和大哥幾人一起先行去湖邊，把燈忘了。”

“原來是他啊。”易雪汐喃喃道。

“明煦。”易玉祹的視線飄向易雪汐身後，目光尖銳地留意到牧明煦手上的燈從猴子變成小老虎。他笑道：“你們兩個真有趣，竟換了同一個燈回來。”

“大哥他們等着。”易雪汐催道。

“為何别人的是一對，我的小狗就孤零零的。”易玉祹故作郁悶地歎道，自顧自地走在前方帶路。

“什麼一對，别亂說。”易雪汐上前奪過小狗燈，把小老虎塞進他手裡。

易玉祹心覺好笑地望着鬧别扭的背影，把燈遞給牧明煦，說：“手累，多謝明煦兄的舉手之勞。”說罷，快步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