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女生背着手倒退,燦爛得虛化了萬物,“謝謝你,謝謝你昨天收了我的糖。”
高知和林引鶴都走到騎行車道了才發現某人沒跟上。
高知跑過去拍他,“你幹嘛呢!走不走。”
低頭瞟到他手裡有糖伸手就去拿,“你哪來的糖。”
結果人手一合,人一閃,看都沒看她轉身往前走,“走吧。”
“莫名其妙!”
甄珎早就察覺有人跟蹤她,但深知他們就是在窺探。
她自在的繞道走到一座天橋,然後坐上公交車,下車後見他們遮遮掩掩綴在後面便下了地下通道。
地下通道四通八達,她快步兜兜轉轉走進一家美容店,躺着刷手機的小妹立馬從躺椅起身詢問,她坐下隐進她身形裡,說了句修眉。
小妹低頭觀察她眉形時,那三人急急忙忙、氣急敗壞地略過了這家店。
“妹妹,你這眉長得好,不用修也好看。”小妹說着統一話術去拿修眉刀。
甄珎站起身往外走,“那不修了。”
“欸!”
淩晨三點,天際泛藍,甄珎脫下工作服換班。
十月末正值霜降,夜深露重,将領子拉高,她需要掃一輛共享單車,電瓶車範圍太小,沒辦法在學校附近關鎖。
正埋低頭掃車,眼前僅有的微光都被遮擋。
她直起身擡頭。
“原來你真在這當服務員啊。”
下午的三人壯大至五人,三男兩女,工作太久,甄珎累得思想宕機。
不發一言地看着他們。
領頭的男的,看周圈都寂靜無人,氣焰高漲,“信不信我明天帶人去攪你場子。”
快餐店位于老街區的十字路口,他們此時站在一條路口的步道上,路燈幽昧,幾間商鋪亮着招牌卻關了店,隻有偶爾駛過一輛車。
因不耐,她嗓音尤為的凜戾,“韋伯田我警告過你,還有你,缺愛别找死。”
方雅媾往韋伯田後躲了躲,陰暗中像長發鬼,聲音尖利,“我看你找死,自己什麼爛貨不知道?”
見她臉色變了,哂笑着,“聽說你媽每天換個男朋友,還住人家裡管吃管喝,你爸在家也把人往回領?”
其餘人笑得惡心,在蔓延的黑夜裡十足瘆人。
他們的事關她什麼事?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把他們的龌蹉事扣在她臉上?
“你看見了?所以叫方雅媾?優雅媾合,喜歡在旁邊觀摩學習?”
她冷聲嘲諷完,在她出手之際輕松擋下,手腕一轉來了個過肩摔。
而後迅速踢腿轉身,快準狠地應對沖上來的人。
在一把小刀要刺進她耳朵之時,她一躲,按下對方的手紮進他的大腿。
聽到痛叫出聲,她用力往下一推又全刀拔出,緩步走到方雅媾前,見她恨意猙獰,一掌将她打趴在地上。
“惡心我?覺得我惡心?”
她擡起覆滿血的刀,見她露出害怕的神情,面無表情地落下刀,刺穿她的肩膀。
“冤有頭債有主。”
跨過她,又狠狠碾過韋伯田的手,“第二次了,這手不要就廢了。”
甄珎手上帶血的走過地上的人,到一處樓房相隔的窄巷時拐了彎。
一到入口,有人扶牆站在黑暗中。
她垂眼,帶着解脫的笑,“報警吧。”
黑暗中的人瑟瑟發抖的身軀因這句話而慢慢鎮定下來,他小心翼翼的睜開眼。
他目睹全程的犯罪人身型瘦削的站在明暗交界線中,交射出一道銀光映在右眼之上,紮着馬尾,像王者峽谷裡的婉兒戰神。
甄珎蹲在24小時便利店的路邊沖洗手,用了兩瓶水才算幹淨。
她又接過人遞過的紙巾擦手。
“謝謝你。”
荊喜捏了捏手中的水瓶,“就當回報你給的糖。”
甄珎看向他,“你吃了?”
“當然!”荊喜莫名不開心她的反應。
她随意在路坎上坐下,“我以為你會扔掉。”
荊喜見狀也靠着她肩坐下,不小心撞得甄珎扭頭看他。
“我挺喜歡吃甜的,話梅糖蠻特别的,我第一次吃。”
“一塊錢兩顆。”她低頭看自己的鞋,往裡縮了縮。
荊喜盯着她側臉,他發聲偏後,嗓音飽滿低沉,聽起來有點憨乎乎的,“買一送一?這世道很難有這麼公道的價格了。”
“嗯,我很喜歡。”
她仰頭看天,“舌頭一碰到話梅,生活好像就有了感覺。”
“你叫什麼?”
甄珎眼裡帶笑回頭,“我沒叫。”
荊喜猝不及防被她逗得笑出聲,兩人視線相撞更是笑得垂首抖肩。
“甄珎,魚目混珎的珎,王爾珎。”
她的話很輕,不需要風就散了。
在淺笑着看過來時,凝着她如星的杏眸,“不對,王爾珎是珍貴的珎。”